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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卷 第十七章 高郵城的四阿哥(下)小修
她回到家中,齊強仍是未歸,也幸喜無人。她怕叫齊強回來看出毛病,不敢將四阿哥安置在陳演所住的左廂房裡,藏到了自個兒右廂房中安置好,又駕車趕了十五里路,請了外村中有口碑的草藥郎中來治傷,重重謝過。
待得將人送走,一切安置妥當,四阿哥沉沉入睡。齊粟娘鬆了口氣,又開始為齊強憂心。她不知內情到底如何,只得拿定主意,不論如何先把四阿哥侍候舒坦了,好為齊強尋條活路。
四阿哥傷勢原是不重,只是流血過多,又受了寒,過了半日便醒了過來,見著齊粟娘,面上倒無多大意外,似是早就察覺是她。齊粟娘陪笑把前因後果說了,又說自個兒婦道人家,只想著把阿哥接回來藏好,其餘也不知如何辦。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看著她捧著碗先喝了口藥,才在她手上把藥喝光,繼續矇頭大睡。齊粟娘鬆了口氣,趕著去灶間給他熬雞粥,睡醒了好用。她從院中走過,見得對面院子仍是院門緊閉,沒有半點動靜,齊強顯是未回。
四阿哥到底年輕,又素習弓馬,兩日未進食,既能醒便也吃得不少,看著齊粟娘先喝了兩勺,足足喝了兩碗雞粥方才停下,閉眼由齊粟娘用帕子給他拭了拭嘴,慢慢道:“那男子是你何人?”
齊粟娘知曉瞞不過,看著他臉色還好,急忙在床邊跪下,小心把齊強的身世說了,求道:“四爺,民女的哥哥是個好人,這事兒雖不知是否與他有關,但求四爺日後給他個辯冤自新的機會。”
四阿哥臉色突變,雙目斗然大張,怒道:“齊氏,你竟然還敢說不知是否與他有關?你這般偷偷摸摸把我運回來,便沒有一點是防著他?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忠心,陳演也是公忠體國的純臣——”說著,似是扯動傷口,面色泛白,倒回枕上急喘。
齊粟娘被他突然的怒氣嚇得不輕,見他如此更是大驚,撲上去替他順氣,嘴裡盡是自埋自艾,深怕四阿哥一個不好,她便是全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清了。
四阿哥順過氣來,卻懊惱自個兒沒控住脾氣,慢慢捻了腕上的佛珠,低低唸了兩句佛經,再見得齊粟娘一臉驚怕,只得忍著痛,緩了語氣,道:“傷口裂開了。”
齊粟娘一呆,半晌反應過來,急忙掀開被子一看,腿上的白布上果真開始泛紅,連忙取了藥和新布,重新替他裹傷。
折騰了一會,齊粟娘方才做完,抬手拭了額上冷汗,回頭看著四阿哥亦是額上帶汗,知他疼痛,只得抽帕子給他拭汗,安慰道:“傷也不是很重,養幾日便好,四爺且忍幾日,只是……只是不可如方才那般動氣了。”
四阿哥冷哼一聲,方要說話,卻見得院門大響,有人在大叫道:“妹子,粟娘,你回來了沒有?”
齊粟良與四阿哥俱是面色一變,齊粟娘低聲道:“四爺,千萬別出聲。”見得四阿哥點頭,便轉身把房門緊緊關上,又出了堂屋,去開了院門。
齊強面帶焦灼之色,見著齊粟娘來開門,細細打量了一番,鬆了口氣,點頭道:“回來就好,對不住,城裡大亂時,我沒能趕回來。”
齊粟娘搖了搖頭,只說自個兒當日就早早回來了,不用擔心。
她既是留了心,果真在齊強身上嗅到淡淡的脂粉頭油和酒味,還好沒有嗅到血腥味,暗暗鬆了口氣,遲疑一會,問道:“哥哥,你在外頭……”
齊強止住她的問話,只是輕聲道:“妹子,哥哥為你好,不需知曉這些,到了孝期滿了,哥哥把你送到清河縣和演官完婚,你就好好地和他一塊兒過日子,別的不用管。”便轉身回了齊家院子。
齊粟娘發了一會呆,怕四阿哥在房中著急,只得關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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