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3 頁)

白慕易忙著攤開他的鋪蓋，弄好床。他不願意再談他辭差的事來痛苦自己，又生怕人別人提起，他便用些別的話來岔間。

&ldo;你們打了幾圈了？&rdo;不過聲音顫著。

在座諸位都怕白慕易的不幸事件掃了他們的高興，巴不得換個題目談談，於是有兩個同聲答：

&ldo;七圈了。&rdo;

白駿太太像貓捉耗子似地在等著機會好把微笑掛上嘴。現在正是機會。

&ldo;老趙贏得最多，&rdo;她說。&ldo;他們張張牌都打給他吃，打給他碰，活像餵豬。&rdo;

&ldo;你們是進寶貢，&rdo;老趙非常起勁。 &ldo;有什麼好牌都貢把寡人……呃，碰！……不是麼，又來了！……哈，我這手牌包和。&rdo;

李益泰開始抿起他的嘴。

&ldo;昨天我在花牌樓，&rdo;他不急不徐地說起來， &ldo;看見一個像少奶奶樣子的女人，她一看見我就……&rdo;

&ldo;不敢領教，不敢領教，&rdo;白駿仍瞧著他的牌。&ldo;現在連少奶奶都撈到手了，將來令外婆怕都會弔你膀子。&rdo;

那位少校瞧不起似地笑一笑，於是跟白慕易坐到一起。他嘆口氣。談到吃飯難。談到命運。談到他自己：於是他勸白慕易別著慌。

&ldo;我的事馬上就要發表了，那時候我一定替你想法子。你會辦稿麼？&rdo;

白慕易不大流利地答：

&ldo;會是會一點。&rdo;

&ldo;那頂好，&rdo;李益泰挺挺胸脯，略放低一點聲音。一面瞧瞧別的人。 &ldo;明天你寫個履歷把我，慢慢地等我的訊息。&rdo;

&ldo;是。&rdo;

他忽然覺得李益泰偉大起來。他幾乎想要去抱他一下，表示表示親熱。

&ldo;兩面一齊進行，&rdo;白慕易打著主意。&ldo;這個人叫他去替我想法子，剛舅舅那裡也……雙……雙……&rdo;

記得有句成語，叫雙什麼齊下的。

&ldo;那個李益泰當過什麼的？&rdo;姓李的走了之後他問白駿。

&ldo;當準尉司書的。&rdo;

&ldo;什麼？&rdo;他驚得差點兒沒摔下去。

&ldo;准尉司書！&rdo;那個一字一字地。

&ldo;他講要替我想法子……&rdo;

衛復圭繃著臉：

&ldo;李益泰說一千句話，有九百九十九句是假的。&rdo;

白慕易突然慘笑出來。

&ldo;笑什麼？&rdo;白駿把長臉拉著。

&ldo;李益泰是這樣一個人？&rdo;他尖聲地說。

&ldo;他是個大幻想家，&rdo;衛復圭滿不在地。 &ldo;他想要爬上去，爬得多高多高。但是人很所謂背時。他於是乎就用點幻想來安慰他自己。&rdo;

&ldo;這種人也可憐，&rdo;白駿太太笑著嘆口氣。

衛復圭不大好意地微笑著。

&ldo;都是一樣的可憐！&rdo;他稍為提高點嗓子。&ldo;個個想爬，個個想發財，想弄幾個錢，個個一樣的！…&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