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異變(第1/2 頁)
汴京,銀魚坊,陳府書房。
書房不大,可以說是精巧,四周牆上掛著風格不同的山水畫,有的大氣磅礴,有的精細婉約,均是名品佳作。朝南方向擺著一個高几,上面有一尊銅爐,此時青煙嫋嫋,使得屋內充斥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居中則有一書桌,桌上堆著幾本書,大多邊角已被磨破,顯然主人時時翻閱。臨近書桌的則是一個較大的紫檀螭紋羅漢床,有一中年書生側臥其上,正閉目養神。不多時,一老僕掀簾而入,站在床邊躬身稟告。
“老爺,宮裡傳信,那本奏章仍然留在乾元殿。”
乾元殿是官家辦公之所,按官家習慣,只有未經審閱的奏章才會留在這裡,審閱後的奏章會發往中書省,而那本奏章顯然已經讀過,這意味著官家不想生事,留中態度明顯。
書生聞言頗為意外,睜眼起坐,撫須道:“李元禮這老閹人看來也不頂用。”沉思了一會,眼神逐漸銳利起來。
“只有一個辦法了。”
揮手示意老僕退下後,書生起身,揹著手在五蝠獻壽的絨毛地毯上來回踱步。不一會,他拍了拍手。
只見書房東面,一幅仕女圖側方一團陰影蠕動起來,走出了一位黑衣罩袍,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拱手肅立。
“刑十三,你去一趟河州,把李獨霜的人頭帶回來。”中年書生吩咐到,想了一下,繼續補充。
“不要露了武功痕跡!”
黑衣男子並不言語,保持躬身不動。
不一會,一陣風吹來,黑衣男子如泡影一般被吹散,竟是早已離去,留下的只是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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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來,數月的時間忽忽而逝,青澗城永平坊的行道樹樹葉已翻黃,時不時有落葉簌簌而落,鋪滿了整個坊路,惹得負責清掃的僕役牢騷不已。
坊口轉角處有一茶攤,正是李獨霜常去吃早點的攤位,不過老闆勤勉,早上賣早點,下午就是茶攤。攤位有數桌,大多有人,生意頗好,此時有一片樹葉旋轉著落到了一名正在與人爭論的青年書生肩膀上,書生恍然不覺。
“要我說,李大人就不該對申屠豹那廝網開一面,這次與人私鬥致死,就該償命,否則這幫武人眼裡哪還有王法?”書生對同伴慨然振聲道。
同伴苦笑著搖搖頭,似是不同意書生的說法,正當繼續辯論時,一道粗獷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呸!申屠兄當年勇闖夏營刺探情報的時候你這小子還不知在哪裡玩泥巴呢,再說了,這次決鬥可是簽了生死狀的,生死自負,人家李大人可比你拎的清。”鄰桌一名正在歇腳吃茶的武人忍不住拍案而起反駁道。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名身高七尺,青衣束身,威武雄壯的中年男子臨街而立,面色頗為憤懣。
書生不信,嗆聲質問。
“既然有生死狀,那就該有長者見證,汝且言來。”
青衣男子抱拳斜舉,大聲說道:“青澗城長風鏢局趙正陽如何?”
趙正陽的名字一出,不待書生回應,眾人紛紛頷首點頭,顯然這人名望頗高,得到肯定。
書生驚訝問道:“趙老公爺年逾七十,早已休養在家,如何參與進這等事?”
“你這書生有所不知,七年前夏軍兵臨青澗城,河州武林與威遠軍合作,負責刺探敵營軍情的高手中就有申屠豹與趙老爺子,他們可是生死之交。”青衣男子道出原委。
聽到這裡,眾人不由得對申屠豹大為改觀,原來這是一位跟趙老爺子一樣精忠報國的英雄。
書生有些吃驚,卻有些犟,硬著頭皮問道:
“那申屠豹為何與人私鬥,還立下生死狀?”
“因為申屠兄認出了那人乃是當年負責夏軍情報的司戶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