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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微淡淡抬頭,「你的意思是,太后非置我於死地而不可善罷甘休?」
魏綰道:「近日不會,皇上心思稍淡的那一日,就是姐姐的死期,姐姐,你我合該早做準備。」
李明微看了她一眼,「折月樓被禁軍團團包圍的那一日,我父親曾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往後的路只能靠著你一個人,我不要你為著一條命苟且偷生,可是明微,你謹記著,你要死,也要死在值得的時候。」
她起了身,一步步走向窗前,但望著那滿院的荒草,「他去以後,我曾記著這句話,撐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後來卻漸漸忘了。直到那天夜裡你的話重新叫我想了起來,滿心羞愧難當。」她回頭看她,淡淡的笑,「我省得了我不應該就這麼懦弱的一死了之,可魏綰,我也不會怕死,為了什麼去做違揹我心意的事。」
違背心意的事,這世上不會有人會一直順心如意,總有一天,你要為了不得已的東西去違揹你的本心,過著過著,你就會發現已然習慣,她亦一笑,「我尊重姐姐的心意,從這裡出去,也是我的心意,請姐姐尊重於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相與為伴卻並非不可。
天地轉,光陰迫,歲月無聲間從磚頭瓦峰之間流過,一院的草木,青了又黃,黃了又青。
小院裡的日子淡靜一如既往,那低矮破舊的院牆之外的日子,卻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風平浪靜之間,早有波雲詭譎,從看不見的地方洶湧而來。
第47章 入v三合一
芳事闌珊,又是一年暮春時節。
漫天的柳絮飄白,一團團,一叢叢,越過高高的宮牆飄過來,滿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瑜貴妃遇到這樣的天氣就喉嚨發癢,從來只在去永壽宮和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出堂門,餘時便關在翊坤宮裡,把門窗都關死了,自己倚在紫檀木單翹頭瑞草卷珠外翻腿的貴妃榻餵魚。
她文墨一道上不甚精通,針鑿女紅上也無興致,頭些年沒孩子,小生靈倒是喜歡,可惜沾不得帶毛的,也就只得養魚。
榻邊雕西番蓮紋的矮架子上擱了一個粉彩侍女圖的金魚缸,是進宮頭一年皇帝送的,裡頭鋪了細沙白石,水草飄搖,養得幾頭水泡眼、包金獅頭、黑蘭紅壽、紫白龍睛,都是瑜貴妃的愛寵,從來由她親手照看。外頭缸裡還有一些,便交給了丫鬟料理。
此時正在換水,一旁有乳母抱了一個一歲多戴虎頭帽的小兒,那孩子看著撲騰騰的金魚咧著嘴樂,疏忽又填滿了水,魚兒藏進了水草裡,嘴巴便一扁,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乳孃忙抱著哄,走來走去不見好,裡頭瑜貴妃就問怎麼了。
這是個寶貝疙瘩,乳孃哄不好,只好抱進來,她擱了碟子起身,將孩子抱過來,卻也哄不來,皺著眉頭問衛嬪呢。
衛嬪是衛修儀,這瑜貴妃則是先前的明妃,宣政六年冬產下皇子以後,晉作了瑜貴妃。而她產後損了元氣,將養了好些時日,四阿哥便一直是衛修儀帶了乳母伺候,倒服侍得很好。是以四阿哥鬧騰,平日裡誰都哄不住的時候,她接過來抱一抱就好。因照顧這孩子有功,四阿哥一歲的時候皇后即施恩將她晉了嬪位。雖然也是一宮主位了,但因著她晉位的由頭,也就還在翊坤宮住著,繼續幫著照看四阿哥。
梨心一面虛手扶著照應,一面道:「娘娘忘了,衛主兒的父親遷了指揮儉使,她母今日親得了恩典進宮看她,您今兒晌午起的時候,還在外頭請了安呢。」
瑜貴妃蹙了蹙眉,才要開口,就聽外頭傳來一個甚是清脆爽利的聲音:「就走了,來給娘娘辭個行。」
瑜貴妃一抬下巴,門口的丫鬟有眼色,把那水晶珠簾子一打探了頭出去:「衛主兒快些進來吧。」
衛嬪穿著件胭脂紅的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