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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去參軍了,勿念,枕頭底下,是我這些年攢的零花錢,我用不著了,都給你花,姐,你和阿檀姐、寅時都要平安無事,對了,幫我照顧好月餅,等我回來。
浸月捧著這封信,哭得泣不成聲,月餅有靈性,像是感受到了浸月的難過一般,過來輕輕蹭著浸月的小腿肚,月餅本來是阿檀養的貓,沉星很喜歡,便要了去,一直養到今天。
她彎下腰,摸摸月餅的頭:「好,我們一起等他回來。」
醫院的傷員越來越多,阿檀和浸月,還有一齊工作的許多醫護,都忙得不可開交。
八月,武漢失守,日軍距離長沙城愈來愈近。
周祖鶴聯絡上了香港那邊的親屬,想帶家中女眷到那邊避禍,兩個兒子為抗戰奔波,發生什麼,他都無能為力,現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家中女眷安全。
然而阿檀卻不肯離開:「爸,媽,我不去香港,我就在這裡等欽之回來。」
曲秋拂苦口婆心:「孩子,這裡危險,日本軍越來越近了,到長沙是遲早的事。」
「我親人都在這裡,無法安心離開,媽,讓我留在這裡吧,每天那樣多的傷員,醫院人手本就不夠,我在一天,就能多救一名傷員,我想留在這裡。」
「帶你去香港,保護你安全,這也是欽之的意思。」
「媽,欽之會理解我的。」
周家拗不動阿檀,八月底,周祖鶴攜帶妻子與長媳長孫抵達香港,偌大的公館人去樓空,只剩下了阿檀與劉媽。
九月中旬的晚上,阿檀睡得迷迷糊糊,只覺有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她並未睜眼,卻反抱回去,聲音欣喜:「欽之!」
「嗯,我回來了。」
他是裹挾著一身寒意回來的,渾身上下都涼得不行,阿檀卻毫不懼冷,溫熱的身體直往他懷中鑽。
夫妻兩人已有四個月不曾碰面,此時再多話語也不夠說,盡數沉在激烈的親吻裡。
不知疲累,溫存不夠,只想交換彼此的體溫與心跳,溺在悠長不絕的喘息裡。
亮了一盞夜燈,燈火昏黃,阿檀昂頭,輕輕捧起周欽之的臉,他瘦了,也憔悴了,身上新添了傷痕,下巴上的青茬都來不及刮。
阿檀穿著睡衣,神態慵懶面板白淨,像一隻聽話的貓。她打來一盆溫水,旁邊擺著毛巾與香皂,打上泡沫,細緻地替周欽之颳起鬍鬚來。
夫妻溫情間,周欽之也說明瞭為什麼突然回家:「爸媽拍來電報,說你不肯去香港,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回家看看。」
阿檀默默聽著,手上認真地刮掉他下巴青茬。
「你是想勸我?」
周欽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問道:「阿檀,為什麼不去?你在這裡,我會擔憂。」
「你在前線,我也會擔憂,我讓你和我一起去香港,你會肯去嗎?」
周欽之愣了愣,沒法回答阿檀。
「我知道,你不會去的,危急存亡,你無法置身事外,我與你一樣,也無法置身事外,欽之,我們是一樣的。」
周欽之輕柔地摩挲她的手:「是,我們是一樣的。」
她將周欽之下巴處的白沫擦淨,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只停留一夜,周欽之又得離開,臨行前,阿檀依依惜別。
她說:「七年前,你贈予我一塊懷表做禮物,今天,我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周欽之環上她的腰肢問她:「阿檀要送我什麼禮物?」
阿檀緊緊抱住他,對他說:「欽之,你知道,外公為什麼給我取名叫阿檀嗎?」
「嗯?」
「檀木,寓意趨吉辟邪,是能帶來好運氣的,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