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局(第1/2 頁)
汴京的天色陰沉沉的,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水拍打在皇宮地面的青磚上,濺起一片細小的水珠,卻落在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大臣袍服之上。
只見這人袍服顯緋色,配銀魚袋,雖腳步匆匆,頭頂的直角幞頭卻沒有太大的顫動,顯然步伐穩健無比。只是帽沿露出來的頭髮花白,身形略有些佝僂,年歲已然頗高。
前面帶路的則是一名宦官,頭戴三山帽,身著灰藍袍,腰纏米黃帶,顯然宮中地位頗高。行走間不時低頭用餘光看顧著身後的大臣,生怕有所閃失。
由此看來,這名大臣雖然沒有著紫袍,但地位不低。
果不其然,等到他們踏進乾元殿,一道溫和的聲音就及時地傳了過來。
“張大伴,快給楊師賜座,另外再搬一個銅爐過來去去寒。”
身為內侍殿頭的張良才親自去角落搬了一個錦凳招呼大臣坐下,同時招手讓一名隨侍的小宦官挪了一個銅爐過來。
銅爐青煙嫋嫋,頓時使大臣周身暖和起來,也讓已近花甲之年的大臣舒了一口氣。在謝過官家的好意之後,大臣抬起了頭。
只見他面容清秀雋永,雖然臉上皺紋較多,卻掩不住書香薰陶多年沉澱下來的儒雅氣質,年輕時候定是一位美男子。
只見他平靜地開口說道:
“官家,臣冒昧打擾,還望恕罪。”
一道人影放下硃筆,擱在白玉雕山形筆架上,從御座起身,繞過書案上堆疊如山的奏章,只見他一身圓領赭黃絳紗袍,戴著軟腳幞頭,面容瘦削,眼角略微下墜,顯得親和無比。
他幾步來到大臣面前,貌似斥責實則關心道。
“楊師年歲已高,有事託人遞個摺子就是,何須冒雨親身前來?你這身子可不比十年前當朕老師那會了。”
原來大臣以前就是當今官家的老師,只不過當時官家還未繼位。
大臣卻不領情,板著臉拱手道:
“還不是為我那愛折騰的弟子。”
“哦?李獨霜又有何事?”只見官家詫異地揚了揚眉毛。
“無甚事,只是遇刺耳?”原來大臣即是李獨霜座師,只見他淡淡說道。
“什麼!大伴,讓王繼恩給朕滾過來!”王繼恩乃提點皇城司皇城使,為皇帝耳目頭子。
官家眼眶瞪大,眉宇間豎紋皺起,原本溫和親近的官家立馬化為一名憤怒的皇帝,乾元殿頓時成為風雨之地,所有近侍和侍衛戰戰兢兢。
不多時,一名蟒袍著身的男子飛奔而來,一到乾元殿就半跪在地,悶聲稟告。
“官家,臣在。”
“朕問你,可知河州之事?”官家面無表情,也不提示,劈頭就問,耳目不靈可是皇帝大忌。
只見皇城使面露惶恐,卻語速極快地說道:“官家說的可是李通判遇刺之事?”
“哦,看來你已知曉此事,為何不及時上報?”官家面色稍霽,詢問道。
“稟官家,因此事涉及暗影殿,所以臣到文華殿查閱典籍去了,官家召喚時臣正在翻閱。”王繼恩說罷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官家,接著說道。
“已有眉目。”
官家掃了一眼旁邊隨侍的張良才,只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放下心來,有些詫異地問道。
“暗影殿不是被承天觀覆滅了麼?朕記得當年觀主派陽道長出馬,旬月之間就得勝而歸,頗為乾淨利落。”
“官家所記無誤,不過當年暗影殿勢力龐大,人員眾多,雖然被吳道長犁庭掃穴,滅了總壇,但還有一些餘孽散佈於外,躲了過去。”因語及隱秘之地和傳說中的人物,皇城使斟字酌句,小心稟告。
“據河州細作現場檢視,刺客施展的功法正是暗影功,與文華殿所藏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