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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霽川看著眼角的掛著淚的福王，說：&ldo;天天坐在教室裡上課我都煩了，今天我們出去玩吧。&rdo;

福王殿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愣，說道：&ldo;太傅……&rdo;

許霽川擺擺手，道：&ldo;太傅那邊我來說，我們出去玩吧。&rdo;

早春天氣，除了迎春花，其他花都還未開放。但是柳樹卻都抽條了，嫩綠的芽兒在風中舒展。

太液池邊種了一圈柳樹，遠遠望去，就彷彿是褐色的樹幹上蒙了一層綠色的鮫綃。

福王縮在內侍的懷裡，看著前面散步的太子伴讀，他的眼神難得一見的戒備和困惑，不知道這位太子哥哥並不器重的伴讀要幹什麼。

前面的許霽川突然轉過頭來笑道：&ldo;外面果然空氣好。福王殿下不下來走走嗎?我阿爺說，春天萬物復甦，多接地氣對身體有好處。&rdo;

福王歪著頭想了想，抱緊了內侍的胳膊。

許霽川看著他拒絕的樣子，也不在意。他伸手抓住一支柳條說：&ldo;福王殿下，你知不知道柳條在我們的文化中代表什麼?&rdo;

福王殿下不說話看著他。

許霽川說：&ldo;代表離別。年年柳色，霸陵傷別。古人如果要送別的時候，就會折下一支柳條。柳，留。意思就是我不希望你走。這樣即使一個人離開了，每次看到柳樹也會記得有人一直在思念著他。&rdo;

&ldo;《詩經&iddot;小雅&iddot;採薇》裡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你猜，這是誰寫的?&rdo;

福王被周圍的景色感染，竟然少有的聽進去了課程，道：&ldo;是當時採風的樂官寫的。&rdo;當時給他開蒙的劉公公就是這樣說的。

許霽川說：&ldo;不是哦，樂官只是負責採集民歌，並不會編寫。這首詩實際上是一個老兵寫的。福王殿下，如果你想念一個人想見到他會怎麼說呢?&rdo;

福王殿下完全入神了，他撐著小腦袋思考了一陣，說：&ldo;安順，抱我出去玩!!&rdo;安順就是整天抱著他的公公。

許霽川笑容有些僵：&ldo;……&rdo;

他呼了一口氣，說：&ldo;福王殿下也是個含蓄的人啊。這位老兵也和你一樣含蓄，他說&l;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意思就是說&l;我的朋友啊，我走的時候你折柳依依送別，可現在我回來的時候都過了一年，你還想我嗎?是不是比……咳……&l;安順，抱我出去玩&l;五個字更朗朗上口，更有學問，對不對?&rdo;

福王殿下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許霽川試探道：&ldo;那你想不想學?&rdo;

今日是太子殿下照例給陛下匯報功課的日子。從御書房出來，趙景湛看到太陽很好，就想去御花園走走。

經過太液池的時候就聽到兩個聲音在讀《採薇》：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一個是清朗中帶著一點微微沙啞的少年初成的聲音。

一個是帶著奶音的幼童的聲音。

繞過太液池的曲橋，趙景湛看到許霽川在教旻兒《詩經&iddot;採薇》。

許霽川教一句，旻兒奶聲奶氣的學一句。趙景湛不禁露出了微笑。

楊柳依依，春風正好。

第10章 小夫子

福王最先看到了趙景湛，他揮手道：&ldo;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