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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隨時會閉上眼睛，他悄悄用手拂掉自己睫毛上的霜，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如果他死了，懷中的人肯定也活不下去。

他不斷提醒她，也在提醒自己：&ldo;別睡，別睡……&rdo;

在地獄一樣的時間裡，他的話像命令，又像唯一的依賴。

&ldo;吱。&rdo;

頭頂的陷阱口被開啟。

&ldo;師兄，長伶，你們怎麼樣了？&rdo;

這聲音來得如此及時，顧卿栩眯著眼抬起頭。

那光亮，就像黎明前僅存的一絲光亮終於衝破黑暗。

二人被救上來時都已昏迷，史金寶運功幫他們把毒逼出去，又點火為他們取暖，他們這才緩過來。

&ldo;長伶你醒了，感覺怎麼樣？&rdo;

&ldo;顧師哥呢？&rdo;

&ldo;他在那兒。&rdo;

顧卿栩正在一邊盤膝運功，看到他好好的，她這才放心。

史金寶道：&ldo;你不用擔心，你們中的都是普通的軟骨毒，我都幫你們排出來了，不會有事的。&rdo;

她點頭道：&ldo;你們是怎麼逃掉的？&rdo;

&ldo;別提了，我們被那藤蔓綁到一間房裡，本來是商量如何逃出去，這二位說著說著竟打情罵俏起來了，幸好我想起我腰間有把刀，這才慢慢把那藤蔓劃開，要靠他倆，我們現在還在那吹冷風呢。&rdo;

&ldo;過去的事就別說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我們必須要在太陽落山前離開，地上地下相反，也就是這裡亮起來之前。&rdo;

&ldo;走吧。&rdo;顧卿栩也站起來。

&ldo;等等。你們看這是什麼？&rdo;史金寶在一邊的路上發現了什麼，捏起一撮白色的絨毛。

&ldo;好像是狐狸毛。&rdo;

幾人相視一眼：&ldo;走這邊。&rdo;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眾人找到一間屋子。

史金寶抬腳就要踹門，卻被莫長伶攔下，&ldo;你們聽，裡面的人好像在哭。&rdo;

顧卿栩伸手在門前撫了一下，這門立刻變得透明，像不存在一樣，門內的場景盡數呈現出來：

一個男子僵直地坐在床上，一個秀髮及腰，身著白衣的女子蹲在下面，緊緊握著男子的手，淚流滿面，深情地看著男子，不知所措道：&ldo;夫君，你怎麼不說話？我是銀兒吶，你和我說話啊。是不是時間太久了，你把我忘了。你說話啊，你別不理我。&rdo;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

白衣女子抹了把淚，繼續道：&ldo;沒關係，我講給你聽，我們的故事，等我講完，你就和我說話，好嗎？&rdo;

男子不答。

&ldo;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我還只是一隻小狐狸，你也只是個孩子，那天我被獵人的箭射中，眼看就要死了，是你發現了我，你輕輕地把我抱起，把我帶回家細心地照料。後來，我的傷好了，你又把我放了回去，還說希望能再見到我。&rdo;

&ldo;從那天起，我的修煉就有了動力，終於有一天，我化成了人形，你也長成了英俊的大人。

雖然樣子變了，可我記得你，我一點點地靠近你，終於，終於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rdo;

白衣女子滿是淚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容，&ldo;那一天，我穿著漂亮的新衣服，所有人都笑著祝福我們，我以為那是我們永遠幸福的開始，可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