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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蘭庭還想說些甜言蜜語哄人,「寶貝——」
被子猛地被人掀開,陳竹朝徐蘭庭伸出手,「卡。」
徐蘭庭一愣,不待他動作,陳竹熟練地從床頭拿過他的錢包,掏出一張黑卡。
「怎麼?」徐蘭庭雙眼一眯。
前一刻的瘋狂如泡影般散去,如同火山噴發後,再炙熱的巖漿也會凝結成漆黑的石。
陳竹已經套好衣服,淡淡掃過來的眼神,哪裡還有方才的絕望和脆弱?
「你還要麼?」
徐蘭庭氣笑,沉默地盯著他。
「我不喜歡煙味兒。」陳竹穿上鞋,「還有,既然你爽夠了,就少做那些多餘的事兒,沒必要。」
徐蘭庭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下來,「多餘?」
陳竹朝門口走去,「我說過,我陪你玩兒。」他回眸,朝徐蘭庭看了一眼,揮揮手裡的卡,「你給我錢,我們兩清。」
第17章
天微微亮的時候,陳竹床頭的小靈通嗶嗶響了起來。
他翻身,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姑姑帶著濃濃家鄉口音的聲音。
「爺爺快不行了。」女人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傳來,「五月份他就從坡上滾下來,摔傷了腰椎。他人要強不肯去醫院,強撐著最後連路都走不得了才去的。」
陳竹一瞬間清醒過來,他起身,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現在呢?是什麼情況?」
「不行了,不行了…竹子你快回來吧,我們也是憋到你考試完才敢跟你說啊,你快回來吧。」
那一瞬間,陳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生平頭一次,腦中一片空白。
其實,從小到大他最怕的人便是陳文國。
陳文國素來嚴厲,對待陳竹更是如此。可陳竹要離開家去往京城讀書的那天夜裡,卻無意中看見陳文國偷偷往他行李箱中塞錢。
陳竹永遠記得,這個不服老、要強了一輩子的老人,弓著身子費力地將一疊皺巴巴的錢放進他行李箱的畫面。
從前陳竹不明白,為何爺爺連些許笑意都吝嗇給予,直到陳竹漸漸長大,才明白陳文國嚴厲的背後意味著什麼。
一個年少失怙寄養在他人屋簷下的孩子,要養出一身君子風骨何其難。
陳文國用最極端、卻也是最無奈的法子,逼著陳竹成為了期盼中的模樣。
陳竹的肩上有陳文國的期望,也有陳文國不動聲色的愛。
「我現在訂票。」陳竹冷靜地說著,收拾行李的手卻剋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忙亂中,陳竹無意瞥見書桌上,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天道酬勤——是陳文國懸在陳竹頭頂的一把戒尺。
陳竹知道陳文國的嚴厲、知道他的固執、刻板。
卻從沒想過,陳文國會有倒下的一天。他從來沒有想過,偉岸如山的人,也會在一夜之間倒下。
陳竹還沒有做好準備,生死的議題就迎面朝他撲來。
他連夜趕到火車站,到了售票視窗才發現自己所有的錢都加起來,也負擔不起一張高鐵票。
沉重的擔子將少年的脊背壓彎,他弓著身子,跟售票員商量:「您好,我能不能跟您借一百塊,我——」
「不行不行。」視窗的售票員揮揮手,不耐地將人趕走。
陳竹不得不開啟行李箱,有些狼狽地翻找著什麼。
終於,他看到了那件襯衣口袋裡的黑卡。
他沒有猶豫,或者說,不敢多想、不敢在這個時刻犯矯情。
陳竹拿出那張卡,毫不猶豫地付了錢。
他第一次,用了徐蘭庭的錢。
列車上,陳竹疲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