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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他經受不起這樣的摧殘。人到中年,看見孩子受罪比文革期間自己被批鬥還痛苦。
在看守所的醫務室裡子敬雙手抱膝坐在床上。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護。作為嫌疑犯,單獨一人坐在病床上看著日照帶來的光線變化。自從醒來後,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對所有人帶著極大的牴觸。醫生已經給他輸入了三次鎮靜劑。他用拒之千里的態度面對迎面而來的任何事物。
由於三餐不入,醫生給他的葡萄糖液無法間斷。他的手背上有一大塊因為針頭扎的太久引發的淤青。他恍若隔世的活著。他覺得生命還沒有完全的開始,就已經結束似的給他判處了極刑。在漆黑無光的牢房裡,他過的每一秒鐘都是超負荷的恐懼和不安。夢境裡的殺虐場面再也不讓他驚醒。對夢失去了吸引力的人,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念。
那天晚上,他看見一個犯人對另一個新來的年輕犯人施暴。新來的犯人被推到他對面的牆角,拼命的掙扎,直到被拳打腳踢至奄奄一息。他眼睜睜地看著同齡人被殘暴的對方脫去褲子,使勁地拍打臀部。同齡人渾身無力的蜷縮後退。施暴的犯人興奮的大聲狂叫,猶如一支飢餓數日的禿鷲看見了食物,狂躁地拍打著灰黃黑三色交雜的羽翼。有的犯人站在一旁拍手叫好,嬉笑調侃,有的犯人見慣不驚的或躺或坐閉目養神。就在施暴者即將對同齡人實施性行為的剎那。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勇氣衝上前去,一把推開了施暴者。
施暴者被他奮力的一推,踉蹌倒地。整個牢房瞬間炸開了鍋。起初有人出面意欲化解干戈。施暴者也賣調解人面子不予追究。當施暴者再度對同齡人實施性侵犯又被子敬強行推開的之後,施暴者和一群人不由分說的把他按在地上拳腳相加。整個牢房像是週末港灣的跳蚤市場,人聲鼎沸。在警察到來之前,施暴者掏出生殖器,對準他的嘴肆意妄為地灑尿。
他的眼睛被尿液刺痛,猶如針扎。騎在他身上的人使勁地將他雙手往後擰。當他吃痛的叫出聲時,施暴者的尿液進入了他的喉管。
每當回想那幾分鐘的暴動,他就極度驚恐。除了醫生,他幾乎不再放鬆對任何人的警惕。就像驚弓之鳥,哪怕是有人輕微地觸碰,也會立刻產生不由自控觸目驚心的舉動。譚樹辰往前走了一步,子敬立刻就向後畏縮,差點掉下病床。
移(2)
譚樹辰不自覺地想起了樹諾當年的樣子。
當年樹諾也是受過極大的驚嚇。一九六九年初。樹辰領軍的高草壩人民公社第三生產分隊一群人交還了槍支,回到高草壩的群山重嶺間,伐木修路,以求遠離武鬥。就在他們準備結束一天工作的時候,一群拿著槍械的人衝了出來。搜刮了他們所剩無幾的錢財和帶出的乾糧。當其中一個人對善如進行肆意調侃時,樹諾從後撲上去將其撲到。拿著槍械的人對天急速地放槍。當一群人把一米見長的槍對準樹諾的額頭時,全部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兒。他們最終沒有開槍。他們將他用皮帶捆綁起來,掛在車後面拖出五百米開外。一群人把車停下後,拿著手裡的槍支尾部亡命地毆打。樹辰一群人追趕過去的時候,樹諾的額頭冒出許多的血。那群拿著槍支的人像是遊戲結束,歡呼而去。
樹諾在後來的一週內也是像子敬一樣膽戰心驚的面對周遭事物。每次善如給他端去米粒稀少的白粥時,他才會嘴角微微上翹。樹諾對善如的用情至深感動了善如。善如在那段時間總是抽空陪他。給他唱歌,給他朗誦《紅色保險箱》的篇章。
一九七二年,樹辰樹諾兩兄弟有了一個回城指標。樹辰經過一夜的掙扎,最終將名額讓給了樹諾。他知道樹諾日思夜想的回城,是為了找到善如。當他內心也同樣煎熬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樹諾為善如捱打的那個場面。他覺得,樹諾得到善如是付出生命得到的一種回報。雖然,他和善如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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