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2/5 頁)
甘冽的甜味兒——也許是雪的味道。
很好聞的味道。
師公靜靜地站在身邊。
在幻境中我們不會感覺到真正的寒冷,可是他仍然站在位處上風的位置——那裡能擋住寒風。
好象——一直都是這樣。
他總是什麼也不說,要說也是冷言冷語不討人喜歡。
可是隻要他在,就總會那麼不著痕跡的替我遮風擋雨。
是的,更多的時候,要看一個,不能看他的樣子,他說了什麼。
而是他都做了什麼。
比如……文飛。
讓我想一想我和他在一起,他都為我做了什麼事——我一件都想不起來。
我只記得他說了什麼,他微笑的樣子。
好吧,我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與越彤成親這件事。
師公忽然伸手在我眉頭上點了一下:“別皺著。我還沒有問你,從前的事,你是不是都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一點。”
我望著遠處,雪還沒有停,悉悉簌簌的落著。晶瑩的雪花兒擦著睫毛飄落,遠處一片陰雲雪霧。
“我的記憶,只到第二次離開京城為止——後頭的事想不起來。斷斷續續的,那些人為什麼死,怎麼死的,我那時候到底在哪裡,做了什麼,我全都想不起來。我記得,我想要幫文飛找一本劍譜,可是等我歸來,他和越彤成了親……”
最後留在我記憶中的,就是撲天蓋地般的一片紅。
後來呢?後來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不管是夢中,還是偶爾會掠過腦海中的那些細碎的斷斷續續的光影,都沒有。
太奇怪了。
我想不起,後來與師公相遇,相知的那些事,想不起來後來我究竟為什麼被陷害,落得身敗名裂自刎身亡的下場。
遠處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我眯起眼,我知道來人看不見我們,但是第一反應仍然將自己隱藏起來。
文家的人忙碌異常,花園石子路上的雪一點兒都沒有清掃。
那兩個人緩緩向前走,與我們擦肩而過,身後留下兩行腳印。
一男一女,男的是文飛,女的是越彤。
我遠遠地看著他們。
師公問我:“要不要聽聽他們說什麼?”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
揪著一段令自己不快的過去窮追猛打,我不覺得這對我有什麼特別的好處。
“去看看白宛。”
我們本來就是追著她來的。
至於文飛和越彤,就我知道的,他們現在是一對怨偶。
他們是怎麼開始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一點兒也不用去關心。
他們現在才剛剛開始,但我早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結局。
我一直沒有回頭。
象開啟了一扇門,前院的熱鬧喧囂一下子撲面湧來。空中瀰漫著放完鞭炮後青色的煙氣,硝石的氣味兒在這種時候聞起來也顯得喜氣洋洋,一點都不刺鼻。
“在那邊。”
我順著師公指的方向看過去,夜香班的人又搭起了一個臺子,與在塗家莊的時候不能相比,這個臺子極小,上頭正唱著落難公子中狀元小姐贈金終得誥命的戲,小姐一身紅裝,狀元帽上簪花,一團喜氣洋洋,雖然天上還在飄雪,戲棚下卻是牡丹盛開,彩蝶團舞——又是幻術變出來的小把戲。
白宛她們應該就躲在那個臨時搭起來的臺子下頭。
我們站在臺子前津津有味的看起戲來。
我很少看戲。
看戲都是有錢又有閒的人乾的,我覺得自己總是在疲於奔命,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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