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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暗暗吐出了一口氣,若是這些竹子沒被拔除,他們今天大概就要喪命於此了。
施嶼的痛覺逐漸開始醒寰,方才林宙佔用他身體時,彷彿是沒有知覺的人一般。他的小腿上一片被枯枝雜草劃傷的痕跡,兩隻胳膊的情況倒是稍微好些。現下施嶼只覺得渾身都疼,想把林宙捶死的想法也依然哽在他心頭。
趙行川看了眼手機,沒訊號。
接著他又看了眼也一樣一身狼狽的施嶼,然後把自己被扯得鬆鬆垮垮的衣襟一攏,聲音有點悶:「你大半夜來這裡幹嘛?」
「你大半夜跟蹤我幹嘛?」施嶼反問。
「……」趙行川一時啞然。
施嶼來這的目的明顯不純,但趙行川尾隨仇人的行為顯然也正常不到哪裡去。兩個「動機不純」的「嫌疑犯」面面相覷,最終只能尷尬地轉移開視線。
這坑其實還沒人高,趙行川稍一使勁,就爬出去了。借著月光,他隱約看見施嶼身上有很多傷口,於是在他往上爬的時候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拉他一把。
不料對方根本不領情,施嶼只淡淡地掃了他以及他的手一眼,然後寧願撐著有些滑膩的土地,從坑底上來了。
趙行川尷尬地收回手,恨不得自己這隻手沒伸出去過。
「走吧,試試能不能走回去?」
趙行川看了眼手機,上邊顯示的時間是4點29分。
施嶼倚在一顆樹上,平靜地問:「你能分辨的清楚,我們是在往回走,而不是越走越深嗎?」
「也是。」趙行川自認倒黴,然後在施嶼旁邊的那顆樹下坐下了,用諷刺的口吻說,「說不定還能踩到一個捕獸夾,那就很幸運了。」
劇組裡的工作人員一直在提醒,說山上怎麼怎麼危險,叢林深處還有大型野獸。所幸他們現在還不算在太深處,待在原地別動反而比四處亂走要安全。
「等天亮了再走,到時候好認路,這裡的樹又密又高,看不見星辰。」趙行川自言自語地說完,隨即他又同施嶼搭話,「你怕蛇嗎?徐姨說這裡會有眼鏡蛇。」
施嶼坐在原地不說話。
他微微抬頭,濃密的樹葉把天空遮蓋地嚴嚴實實,他幾乎看不見一顆星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施嶼問意識裡在裝死的林宙。
大半夜孤身一人來到深林中……是想讓他死嗎?這個念頭一出,便被施嶼否定了,自己的身體也是他的人格的載體,如果自己死了,他也會消失。
那麼,如果他一早就發現趙行川跟上來了呢?
施嶼的眼神黯了黯——林宙想殺的,從來都是趙行川。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可以把他們共同的身體都賭上。
「你很難過,是因為清楚我想殺掉趙行川嗎?」意識裡的林宙突然出聲,「所以你喜歡他,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施嶼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的確很難過,不過不是在擔心趙行川的安危。
林宙不解:「你笑什麼?」
「林宙陪了我21年,我難過的是今天,他死了。」施嶼淡淡地說。
為了保護他而生的人格,如今卻要親自傷害他,從這份保護變質的那一刻起,林宙便不再是施嶼心中的林宙了。
林宙聽完,反而勾了勾嘴角:「或許你說的對。」
趙行川原本正靠在樹上放空,心裡卻時不時飄過施嶼的臉和他身上那些密佈的小傷口。又想到他方才掉進泥坑,傷口上定然會蹭上一些泥土……
他摸出了自己睡衣口袋裡的一包手紙,因為洗手間裡的紙不經擦,用來擦濕漉漉的手的話一擦一手渣,所以趙行川拿了自帶的紙。
「唔……那什麼,我這有一包手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