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子儀紙(第1/2 頁)
百里視回來彙報時,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看來開通澠水之事,是有了著落。
跟著百里視一同出現在諸兒面前的,還有那個之前暗搓搓在臨淄算計諸兒的鄭公子子儀。
在百里視幾個月的精神折磨和套路算計之下,公子嬰已經將肚裡的情報吐得一乾二淨。
以公子嬰為中心的鄭人在齊國的細作網路幾乎被連根拔起,數十年來的佈局毀於一旦,如今新派來的那些菜鳥們實在是難堪大用。
倒不如說,現在臨淄城中鄭人的新窩點,只是齊人對鄭國進行書信詐騙的傳聲筒而已。
公子嬰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捉住他之前,是在鮑敬叔那家“君子湯”假裝做工。其人太過白淨,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幹活的人,被鮑敬叔來視察的時候當場識破。
諸兒收斂從心底裡湧上來的嫌棄感,擺出一副熱情的樣子,招呼公子嬰進來坐下。
“謝執事。”公子嬰拱手道謝,便在東宮正殿的客席上與視面對面坐下。
“噫,休言‘執事’,我無事可執矣!”諸兒大大地嘆了口氣,“國君不以事命我,我焉有執事之稱?無非在此宮中,陪夫人閒居而已。”
“拜君所賜。”諸兒帶著真情實意的怨恨,向公子嬰揶揄道。
“嬰有咎,請君恕罪,恕罪...”公子嬰朝著諸兒連做了兩個揖。
“子儀飲此,我便既往不咎矣。”諸兒拍兩下手,便從堂後喚出僕從一人,舉一漆盤,盤上置酒一樽。
公子嬰臉色煞白。
看看那邊的齊太子,再看看自己身前的那樽酒。
不是說好了要釋放他嗎?
怎麼到頭來還是這麼個結局啊。
哆嗦著,開口道:“寡君與齊侯有約...”
“我知之也。”諸兒神色不變,睜著眼,直直地注視著公子嬰。
公子嬰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轉頭看向百里視。
“百里先生...我...先生...”
用手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百里視,又回過來指向自己。
“請公子飲酒。”
百里視也是生硬的語氣,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
公子嬰呼吸困難,大口地喘著氣。
“子儀,何不速飲之?”
幽幽地催促道。
公子嬰牙齒打顫。
“嬰請如廁。”
衣袖一揮,大方地為公子嬰指了路。
“請。”
“百里子,失陪。”說著,諸兒也起了身,徑自邁步走了過去。
公子嬰幾乎要窒息了,弱弱地問道:“請問齊子何往?”
“如廁。”
兩人同路,一路緘口不言,諸兒運用冷暴力狠狠報復公子嬰。
公子嬰像是被貓盯上了的耗子,縮手縮腳地完了事,用旁邊銅盆內的清水盥洗雙手。
諸兒跟了上來,湊著一同洗手。
公子嬰捂著肚子蹣跚地行走,諸兒在前面一步一回頭。
“子儀,還不來耶?”
凡是這樣喚上一聲,公子嬰身上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走走停停回到殿上,那樽酒還在那裡。
諸兒裝作突然憶起的模樣,再勸道:“酒將涼矣,子儀何不速飲哉!”
公子嬰哭喪著臉,從僕人手中接過酒樽。
手大幅地搖晃著。
大概是已經絕望了,公子嬰放下酒樽,簡單地向諸兒和百里視各行了一個揖,隨即舉杯,一飲而盡。
“是美酒也。”
公子嬰仰天長嘯,視線停在殿梁之上。
少頃,發現自己完全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