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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除造成&ldo;江浙官紳商民均以撫夷剿賊為當世之急務,否則不可收拾&rdo;的聲勢之外,吳煦還丟擲了在以往難以被人們接受的&ldo;甘飲鴆毒&rdo;之說。他說:&ldo;譬之病入膏肓,勢已不治,明知毒藥,非可涓滴入口;然有病則病(強)受之,或可藉以回生。若並此而不施治,直是無藥可救&rdo;。他還引用古典論證說:&ldo;惟思回紇助唐,契丹和宋,古人每至必不得已,偶有借力夷狄之時。&rdo;匯聚在上海的以馮桂芬、王韜為代表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充當了他們的傳聲筒,說:&ldo;當今要務,首在平賊&rdo;,&ldo;用夷固非常道,不失為權宜之策&rdo;,而且&ldo;借師&rdo;不過是&ldo;回紇沙陀之事,於傳有之&rdo;,故行之無礙。王韜則獻議:(一)組織洋槍隊,&ldo;以西人為領隊官,教授火器,名曰洋槍隊。&rdo;(二)設立中西聯合的巡防局。他所寫《杜賊接濟管見十四條》中第一條&ldo;宜設巡防總局,與西官相為聯絡。&rdo;這實際上是於1862年成立的&ldo;上海會防局&rdo;的設想和先聲。這決不是王韜一個人憑空想出來的,而是上海有勢力的社會力量需要的反映。
1860年春夏間,上海官紳人等,不僅對&ldo;借師助剿&rdo;進行輿論製造,而且確也付之於行動了。8月18日至8月21日,他們用&ldo;借&rdo;
來的外國軍隊第一次直接對太平軍開火。當李秀成率300o名太平軍進軍到上海城前時,城上的900名英法聯軍和清軍一起對之進行攻擊和屠殺。太平軍不得不被迫撤退。
這時,正是清廷中樞醞釀&ldo;兩害相權取其輕&rdo;策略傾向性比較明顯,但還沒有付諸實踐之際,上海發生的上述一切事件,是既與之相接近,又與之相違背的。鹹豐帝對此十分清楚。他仍然下諭:&ldo;著薛煥即將此項夷勇裁撤,給與募費,作為商僱,並非官僱,以免將來有所藉口。&rdo;對於上海洋兵守城獲勝,則佯作不知,而褒獎薛煥、吳煦等人守城之功。前者名為&ldo;解散&rdo;&ldo;裁撤&rdo;,實為允許保留,不過&ldo;作為商僱&rdo;和只僱&ldo;呂宋夷人&rdo;而已。後者是避開&ldo;與中國構兵&rdo;的英法,不提他們為中國守城獲勝,用預設和&ldo;不知&rdo;來儲存天朝的面子。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表明以鹹豐帝為首的清廷中樞,已相當程度地對上海勢力的壓力讓步了。
1860年10月英法聯軍攻陷北京,鹹豐帝倉皇逃到熱河。原先,洋人的槍炮只在沿海逞兇;如今竟能闖進&ldo;金鑾殿&rdo;了。這使清朝最高統治者親身嘗到外國侵略者的厲害。促使朝廷中有影響的人物如奕等,由主戰向妥協、由頑固派向洋務派轉變,由不敢向外國&ldo;借師&rdo;轉而對&ldo;借師&rdo;表示出興趣,並對洋人的船炮長技表現出欲取為己用的傾向。《北京條約》簽訂後,這些&ldo;興趣&rdo;、&ldo;傾向&rdo;,就逐漸被鹹豐帝所接受並付之於實際行動,以上海為中心的江浙官紳行之一隅的&ldo;借師助剿&rdo;,開始為最高統治者考慮定為中央的方針政策了。在以奕為首的當權派人物,明確提出太平天國為&ldo;心腹之害&rdo;,&ldo;外夷&rdo;不過是&ldo;肢體之患&rdo;,&ldo;藉夷剿賊&rdo;未嘗全不可取的論點之後,鹹豐帝在熱河行宮於1860年11月23日諭令東南督撫討論&ldo;借師&rdo;和&ldo;助運漕糧&rdo;問題。他首先冠冕堂皇地說了句:&ldo;中國剿賊運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