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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代帶人渡河的已經越來越少,為了怕他們來的匆忙找不到人渡河,接下來的日子我天天都在河邊等待,而且不載被人,只為等他們——畢竟靠女兒寄來的錢就足夠維持家用。
接連等了十幾天,一直到七月半那天晚上,那天我本不願意出去,行船的人忌諱鬼節,尤其是河底冤魂多。於是剛到天擦黑,我便打算撐船回去。剛起身,卻看見遠處走來兩個人。
一個年輕女的和一位個子高高的男人,兩個人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
那女的自然是我女兒,可是當我看到那男人卻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幾十年的那個書生樣子的年輕人,除非了衣服髮型不同,甚至連手裡提著的箱子都是一樣的。可是就是臉卻依舊覺得模糊,似像又似不像。我暗自咬了咬舌尖,告訴自己天底下哪有如此怪異之事,全當是自己老眼昏花所致。
未來女婿對我很是尊重,女兒也熱情的向我介紹。原來這個男的是女兒大學同學,比女兒高上一屆,女兒的工作也是他幫忙介紹的。我自然對這個女婿非常歡喜,看著天色已晚,便不再多聊,讓兩人上了船。’老船工一邊搖著槳,一邊說著,船已然接近河心,他卻忽然停住了,帶著怪異的眼神,眯起眼睛望著我和李多。
‘就像你們兩個一樣,都是相對而坐,很高興的望著對方,可是當時我覺得有些怪異,但始終沒有覺察出來,這事本來對在船上討了二十多年生計的人來說應該很容易想到,可能是當時過於高興,卻忽視了。’他長嘆一口氣,將草帽壓低了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那天還有個一同撐船的同村人,他的船也載了兩個姑娘,是村子裡的,說是到河邊燒紙錢剛回來,他的船經過我的旁邊的時候,忽然望了望,然後奇怪地說了句話。
‘好淺啊。’然後就劃開了。我沒在意,只當時一句玩笑話。
回到村子裡,我婆娘都等急了,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時令的河鮮,水上人家,大都魚蝦為主,我怕女婿吃不慣,畏腥,還特地做了些豬肉和蔬菜。男人隨著女兒一起叫爸爸媽媽,我們聽著相當高興,我也乾脆直接把他當女婿看待。
那天晚上吃的很愉快,雖然在燈光下我一直看著女婿的左手。
我當時斷掉的半根針就遺留在那年輕人的左手裡,雖然自己一再罵自己多心,可是眼睛卻不自覺的瞟過去。
即便吃飯,女兒的手依然牽扯著那男人的左手,我看不到什麼。
吃過晚飯,我為女婿騰出了一間房,女兒有些不高興,我可不管,雖然我們家貧賤,但這女孩子家的清譽還是要的。
但是,河畔的村子,晚上風中帶水氣,吹一夜就能傷了骨頭,別說我一把年紀,就是年輕人也吹不起,而家裡就兩間睡房。
女兒自然跟著他娘。
我只能跟女婿睡。
可是當時我望著女婿的眼睛,他似乎很樂意,又彷彿是河邊捕魚人拿著魚叉死死地盯著活魚般。
‘睡吧!’我咬咬牙,熄了燈,和衣躺下。
那邊房裡娘倆多些時日沒見,自然少不了悄悄話,不過到了後半夜,自然也平靜了,只有細小的鼾聲。
我則混混沉沉睡去,盡做夢,夢見那個掉進河裡被我用針扎手的年輕人。
沒過多久,我就感到臉頰上冰涼的,睜開眼睛,發現女婿渾身溼透地站在我面前,盯著我看,他頭髮一縷一縷地,正朝下滴水。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
他的樣子和那個掉水的年輕人幾乎一摸一樣,彷彿剛從我夢中的河底爬出來一樣,我猛的一激靈,跳了起來,抓起床邊的撐衣棍。
他似乎有些驚訝,然後看了看自己,接著笑了笑。
‘不好意思,爸,嚇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