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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他落水之後我又不大明白了,他一開始看我的眼神教我以為他恨不能拿把錘子把我給敲成碎片,這時候他大概是恨我。
後來我又覺得他似怨非怨、若即若離的,實在是教人捉摸不透。
誰知道他落水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敢問他。
一直到我想的很遠的時候,父皇才領著我們朝祖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如果祖宗魂靈還在此處,他們一定正指著我罵,祭拜祖宗還走神。
他們或許都認識我,祖廟我來過許多次,父皇總叫我對他們發誓,要我發誓再也不碰木頭,這誓言一次都沒有兌現過。父皇也總說要砍了我的兩隻手,這話也沒有實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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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到重華宮時,桌上擺著兩盒宋府送來的月餅。嶺南派來的人正從長樂宮出來,轉眼就來了重華宮。給我帶來外祖家的信,還有我要的木頭與一些小玩意兒。
外祖家來的信是很多的,但只有薄薄一封是給我的。外公寫給我的,不用拆開看我也知道,是叫我好好念書,好好學習為君之道的,他還會說明年我加冠他一定來。
其他的信全是給皇姊的。
外公外婆各一封,兩個舅舅各一封,兩個舅母各一封,還有兩個表兄各一封。攏共八封信,厚厚的一疊,全是給皇姊的。
天知道外祖家有多喜歡這姑娘。
我收起來,預備著什麼時候給皇姊送過去。
送來的小玩意兒全是給皇姊的,南邊時興的花樣子,不知道誰描的,描了整整一沓,疊起來放在盒子裡我還以為是一堆銀票,還有一些沒見過的乾果,分了兩盒裝著,細心體貼到貼張紙寫上了有核兒沒核兒。姑娘家戴的首飾,全是我沒見過的樣式。各色綾羅,全是繡了花兒,標明瞭裁來做下裙還是做上襖的。
送的木頭不知道是塞在哪兒帶過來的,就那麼一小塊,拿去御膳房當柴燒也沒人要。若不是我指名兒要它,否則我連這一塊木頭也得不到。
皇姊我們幾個小輩中唯一一個姑娘家,自然要偏疼些。我與兩個表兄都是不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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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閒了一個下午,沒等日落就站在宮門的城樓上,倒不是看日落,也不是等著賞月。
我等著宋清平。
晚間宮裡開宴,大臣們白日在家裡祭過祖後,也都換上朝服來赴宴。宋丞相總是來得很早,丞相在什麼事兒上都是百官楷模。
宋清平今日喚了一身綢子衣裳,廣袖大擺的,走起來倒是風流。
我沒怎麼想起去年是怎樣的光景,我只是想到自己去年穿過的衣裳今年已經不能穿了,才想到我和宋清平又長高了。我們兩個一直待在一起,其實是完全察覺不出的。
宋清平雙手籠在袖子裡,很規矩地跟在宋丞相身後。他知道我站在城樓上看他,因為我從前總是站在這兒等他。
宋丞相與諸位大臣打招呼,有時也說到宋清平,誇他實在是很好,但宋清平只是垂著首,也不笑,彷彿他們說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若他們說到太子,他或許還會有些動作。
我走過去,只是飛快地把宋清平給帶走,不能讓宋丞相抓到機會問我書上的事兒。
好像戲臺上某某公子帶著某某小姐私奔,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溜了。
宋清平兩隻袖子上下一翻,朝我行禮:「殿下,中秋安康。」
我也回他:「安康安康。」之後便沒有什麼話說,我也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宋清平抓過來。我想了會兒,才終於找到一些閒話:「你們府上送的月餅我收到了,挺好吃的。」
「殿下喜歡就好。」
「嶺南給我送了木頭,小小的一塊,我給你雕印章,慢慢地雕上一年,等到明年你也加冠就可以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