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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王妃看看青青，再神色複雜地看看我，這才拖著裙擺走了。

秦夫子抖抖衫子，背著手過來撿起戒尺，沖吳軒道：&ldo;說說，你又學過哪些課業啊？&rdo;

&ldo;只讀過《論語》、《孟子》、《春秋》、《尚書》。&rdo;

&ldo;哦？不錯不錯。&rdo;秦夫子捋捋鬍鬚，滿意地點點頭。

老子吸過一口冷氣，半大的娃子就被逼著看這麼多書，他娘真是個狠人。心上一涼，不由轉過頭去看那狠婆娘，誒？餘夫人什麼時候走的？

&ldo;小小年紀就已涉獵四書五經，孺子可教，那接下來，就跟你仔細講講《詩經》罷。&rdo;

我抬手示意：&ldo;夫子，那我學什麼？&rdo;

秦夫子臉色登時涼下來：&ldo;你嘛，先啟蒙。&rdo;

切！

小廝們在花廳裡擺好桌案，青青和我一併坐下，吳軒單獨一桌。夫子摳摳下巴：&ldo;夫人，您當真也要聽嗎？&rdo;

&ldo;夫子若不棄，小女子企盼聆聽教誨。&rdo;青青起身頷首。

&ldo;哦？之前可讀過書？&rdo;

&ldo;幼時看過些許《禮記》和《論語》，不值一提。&rdo;

夫子抬手，示意坐下，我撐起頭無限憐憫地看過去，想不到啊想不到，青青也有個苦悶的童年，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後腦勺，悄聲道：&ldo;不容易啊。&rdo;

不多時，秦夫子拿兩本《詩經》分別遞給了青青和吳軒，卻只給我《三字經》和一沓紙。

&ldo;什麼意思！我也要他們手上的書！&rdo;把桌上的紙筆一推，老子態度強硬。

&ldo;你還在啟蒙階段，學不了《詩經》，先照著《三字經》臨字吧。&rdo;

吳軒捂著嘴都笑出了聲，青青也咬緊下唇不看我，老子這下真火了，扯開嗓子喊：&ldo;誰說我不識字？我只是認不全，認不全又怎樣，你們敢說世上所有的字都認得嗎？不管！我也要學《詩經》！&rdo;

秦夫子一張臉都要擰出水了，抬起手指著我，張著嘴卻不出聲，又硬生生把話咽回去，袖子一甩：&ldo;也罷！都學《詩經》！&rdo;

扶著牆倒了好一陣氣，秦夫子這才轉過身：&ldo;今天，我們來學《蒹葭》。&rdo;

見青青已經翻好頁，我一把將書扯到中間，裝模作樣地看。

&ldo;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前兩句說得是河邊蘆葦青青，秋露成霜，意中人就在河流另一方。我們可以閉上眼想像，一個暮秋的早上，朝陽未出，草木含霜，一位男子站在河邊，遙望對岸的姑娘。&rdo;

我也閉上眼睛，搖頭晃腦，脫口而出：&ldo;姑娘真夠倒黴，還沒起床就被野男人惦記上了。&rdo;

&ldo;吧嗒&rdo;戒尺又掉到地上了，我睜開眼，驚覺秦夫子正怒目圓睜盯著我。

&ldo;沒說錯啊，姑娘就是倒黴，都不喜歡這男的，還要被他天天唸叨，想想就瘮得慌。&rdo;

&ldo;禹哥哥，你怎麼知道姑娘不喜歡他呀？&rdo;

&ldo;你傻呀，要是姑娘樂意，早就約出來一起玩了，像這種吃不著夠不到只能遠遠看著的情形，就是野男人在單相思。&rdo;

&ldo;粗鄙！&rdo;秦夫子大吼一聲，再次拂袖而去。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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