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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會傷心難過,會和他生氣,並不毫無道理。
嘉意想起,謝明知很愛喝二鍋頭,途中路過便利店,對前面開車的徐子行說:“徐助理,麻煩在便利店停一下。”
徐子行微微愣住,從後視鏡裡看向靳慕蕭,在尋求他的意見,男人微微頷首,算是應允。
徐子行這才對嘉意說:“好的,太太。”
嘉意提著裙襬,拿了一些錢,從邁巴~赫裡出來,奔向便利店,很快,車內的靳慕蕭,看見他的小女孩兒兩隻小手裡,各拿一瓶二鍋頭。
嘉意上了車,並不和靳慕蕭說一句話,將兩瓶二鍋頭緊緊抱在懷裡,好像寶貝似的。
冬天的天黑的總是很早,才五點半,天色就昏暗下來。
西郊墓地。
夜色籠罩住這一片墓地,冰霜降落,冷的異常,墓碑上謝明知的照片嶄新一片,不變的,只剩下那一如往昔十多年不變的和藹笑意。
她的手指撫上那照片,父親的輪廓,十分清晰的刻在腦海裡,她拿著一瓶二鍋頭,微笑著對那照片上的謝明知說:“爸爸,你看嘉意給你帶什麼來了?你最愛的二鍋頭哦!”
車內的靳慕蕭,一直沒有下來,他搖下車窗,隔著一段距離目光發冷的看著外面坐在地上的小人兒。
這種二鍋頭,濃度極高,酒量不好的人一口就醉,謝明知常年在外面應酬,自然十分能喝,喝酒了也不怕不能照顧她,因為,別人都說,謝局~長是千杯不醉。
印象裡,每次父親回來抱住她的時候,身上都有種淡淡的酒香氣息,那種酒香味兒並不難聞,相反的,她很是懷念。
嘉意開啟了那小瓶的二鍋頭,先自己就口灌了一口,抿著笑道:“好難喝啊,爸爸你怎麼喝的下去?”
嘉意的酒量沒有遺傳到謝明知,謝明知是千杯不醉,而她是一杯就醉,一口二鍋頭下去,胃裡火燒火燎的,原本冰寒的雙手都熱了起來,臉頰熱烘烘的,她坐在地上,把頭靠在雙膝上,側坐著笑呵呵的看著謝明知的照片,醉眼迷濛,“爸爸,嘉意不好,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她又咕嚕咕嚕的吞了一大口二鍋頭,辣的嗆鼻子,咳了好幾聲,“爸,對不起……”
燒酒喝了三分之一,她已經支撐不住的趴在了墓碑上,她看著那透明的酒,眼淚落了滿面,被風吹乾,臉頰火辣辣的,又冰涼涼的,冰火交融,她喃喃道:“爸爸……你不要走……嘉意好想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嘛……”
墓地的風很大,耳邊刮過的風呼啦啦的作響,她半睜半閉的眼睛,在恍惚裡,看見一個倒著的頎長的身影。
她的手臂橫亙在墓碑的石座上,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仰著眼眸瞧那個人,手裡的二鍋頭還窩在另一隻手裡,她笑呵呵的看著那個人,以為看見了謝明知,“爸爸……抱抱……”
身體虛軟,卻強撐著重新坐起來,伸出雙手向那個人要擁抱,那個人沒動,怔怔的看著坐在地上喝的爛醉的小女孩兒。
許久,他才蹲身,將她納入懷中,他撫了撫她被風吹得凌亂的長髮,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喟嘆著回應:“好,爸爸抱抱。”
小女孩兒一手抓著靳慕蕭的手指,一手拿著二鍋頭遞給他,“爸爸,你看啊,酒……酒就還剩這麼點了……沒你的了哎!怎麼辦?你不要生氣……嘉意現在就去買……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掙扎著要爬起來,靳慕蕭按住她,拿開她的酒瓶,軟聲道:“爸爸不要喝,嘉意也不喝了,好不好?”
她在他懷中抬頭看著他的眼眸,眼前暈乎的厲害,浮現很多幻影,她撅著嘴唇固執的道:“不好!”
她重新從他手裡搶過酒瓶,舉著酒說:“那你喝啊,爸爸,你不是最愛喝的嗎?你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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