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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對他也是很排斥,從不主動和他說話,連看都不愛看他,一點這個年齡的依賴和撒嬌都沒有。
有時候,言敬禹走近一步,他立刻起身,抱著模型轉身上樓。
言敬禹給他零花錢,他雙手插在口袋裡,不去接,言敬禹就放在桌子上,隔天一看,他就抽走了三分之一。
……
晚上,言敬禹的舊病再次發作,全身高燒不退,尖銳的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如萬蟻噬骨,整個人抽搐不停,心臟像是要爆炸開來,他咬牙,伸手拉開床櫃上的抽屜,拿出注she器,顫顫地扎進自己的左臂。
站在門口,透著門fèng偷看的言韶錫驚呆了。
言敬禹輕輕吸了口氣,滿額都是冷汗,面板泛上猩紅的點點,痛癢無比,胸口起伏厲害。過了好一會,才沉聲說:&ldo;你躲在那裡看什麼?&rdo;
言韶錫才推門,輕聲地問:&ldo;你在給自己打針?&rdo;
他看見少年清雋的眉目隱含的恐懼和擔憂,淡淡地說:&ldo;不是毒品,是藥品。&rdo;
這十年他反覆受著病痛折磨,從未真正好起來,他因為怕麻煩不想總跑醫院,也不願意多接觸私人醫生,加上沒有半個人照顧他,他就自己學會了注she消炎,止痛的藥物,效果不算好,但至少能緩一緩痛。
&ldo;你得了什麼病?&rdo;言韶錫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
&ldo;老毛病了,告訴你也沒用。&rdo;他閉上眼睛,聲音清冷,&ldo;你去睡覺吧。&rdo;
言韶錫猶豫了一會,才退出去,退出去之前還回頭看了他一眼,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ldo;我就在隔壁。&rdo;
言敬禹伸手捻下燈,滿室黑暗,冷汗一滴滴地浸潤深灰色的睡袍,他靜靜的,費力地忍痛,以往每每發作,那錐心的痛會讓他不住地吼出來,而如今隔壁有個孩子,他不想讓孩子聽見,只好自己忍著,忍到整個口腔都是淡淡的血腥味。
痛到極致,痛不欲生,慢慢的,他又呈現出那種恍惚的狀態,眼前雪亮的一片,耳畔嗡嗡的聲音不斷,思緒停了,痛覺好像在瞬間褪去,感官被麻醉一般……隔離了世界,一個人像是從雪山頂峰墜下來,源源不斷地墜下來。
華麗,神聖的聖彼得大教堂,在上帝面前,她坐在他身邊,目光虔誠,真摯。
&ldo;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了,我會寵你一輩子的。&rdo;
&ldo;如果有女人要來和我搶你,讓她先攢夠十七年再來。&rdo;
……
湛明瀾,他的妹妹,他的瀾瀾。
她的面孔一點點地從水面中浮現起來,還是年少如花的模樣。
那個總跟在他身後叫他哥哥的瀾瀾,那個陪伴他度過人生灰暗期的瀾瀾,那個非要做她女朋友的瀾瀾,那個看著他和其他女人有接觸就不高興的瀾瀾,那個提出分手時面露絕望的瀾瀾,那個離他越來越遠,逐漸離開他生命的瀾瀾,那個他這輩子再也追不回的瀾瀾。
知道她已經和愛她的人生活在那個安寧,清貧的地方,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後,他再未去打擾過一次。
身上的痛楚一點點消失殆盡,眼前刺亮的光逐漸柔和,僵硬,冰冷的四肢回溫,蜷縮的手指逐漸伸展開。
那一年,五月天來s城開演唱會,她纏著他帶她去看。
他拗不過她,只好幫她逃課,騎車載她去看演唱會,她坐在他身後,晃著腿,聲音急促,抱著他腰的手越收越緊:&ldo;哥哥,再快點,快點呀!&rdo;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