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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原慢慢安靜下來、慢慢轉醒,意識清醒的瞬間眼淚開始不受控地往外流。
昨晚那頭野獸忽然長到房頂高,張著大嘴懸在他腦袋上方,嘶吼著、咆哮著。
你為什麼要動心?動心了為什麼不走?為什麼明知自己無法掙脫卻還要死死抓住他的手把他也拖下水?
你為什麼這麼惡毒?明明還沒有把玫瑰上的刺處理乾淨你就敢告白?你的花海真的只是花海嗎?那分明是一個漂亮卻帶毒的陷阱!
什麼樣的瘋子才會在告白完之後馬不停蹄地上演一出情緒失控的戲碼,拉著另一半一起失眠?什麼樣的神經病才會被愛人抱著卻依然擺脫不了噩夢,還要將原本安睡的人吵醒?
憤怒摻雜著沮喪,悲哀夾雜著委屈,壞情緒攪成龍捲風,帶著沙子刺向他的眼睛,逼出無法自控的眼淚。
「對不起長淮,對不起……」
陸長淮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心尖兒直泛酸。
窗簾的縫隙有晨光傾瀉,其實已經到了該起床的時候。他卻一下一下拍著古原,幫他把被子蓋好,又吻在他額頭:「不難過寶貝,接著睡會兒。沒事兒,我在這兒。」
古原的睫毛還掛著淚,陸長淮睡衣前襟濕了一塊。兩人無視晨光,重新相擁入眠。
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大司馬有自動餵食器,自給自足吃得飽飽的,但它不是一隻好吃懶做的狗,吃飽了就想運動運動。奈何兩位鏟屎官遲遲沒有動靜,精力無處發洩,孩子便想著幫家裡幹點活兒,於是很賣力氣地把小菜地刨出好幾個坑,美其名曰——松鬆土。
任誰來看都不能否認我們大司馬的努力。孩子刨坑刨得渾身是土,不怕髒、不怕累,犧牲自己一條狗,幸福鏟屎的一雙人。
果然,鏟屎的是領情的。陸長淮醒來跟古原道過早安,起床回自己屋去換衣服,沒承想拉開窗簾往院兒裡一瞅,正好看到大司馬渾身是土地在菜地裡沖他搖尾巴。他當場就氣笑了,立刻喊古原來看。
這一幕在大司馬眼裡是這樣的——鏟屎官一號看到我刨坑刨得好,開心地笑了,立刻把鏟屎官二號喊來參觀。鏟屎官二號定睛一看,簡直不敢相信我一隻狗能刨出如此完美的坑,甚至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他們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吧?我可真厲害!
事實上古原是在指著菜地說:「完了完了,長了這麼多天的菜!好不容易才長高一點!啊!!!大司馬這隻蠢狗!!!」
這麼一來,兩人可有事兒幹了,昨夜及清晨的種種自然沒空再提。
匆匆吃過早飯,兩人先把大司馬帶出去遛了一圈,回來古原讓它坐在菜地旁,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半天,也不知道孩子聽懂沒有。
古原可太心疼那些菜了,都是他一天天看著長大的。能塞回土裡的他都小心翼翼地給塞回去,連根都斷了的那些他拿只盆揀出來,說乾脆晚飯就吃掉,不能浪費。
陸長淮安慰他:「沒事兒,還有很多呢。大司馬聰明,下回肯定不能刨了。」
古原還是不放心,他指指小菜地周圍的矮籬笆,簡單明瞭地跟大司馬說:「no!」
這回大司馬應該是聽懂了,蔫頭耷腦地鑽回它的狗屋裡去了。
它氣人,它主人也氣人。剛剛陸長淮把大司馬闖的禍發給司馬子期看,這會兒司馬子期回過來一段毛驢打嗝一樣的笑聲,笑得陸長淮和古原都忍不住跟著樂了。
兩人一點兒脾氣沒有,收拾完院兒裡還得給大司馬洗澡。
大司馬腳上都是泥,進屋亂踩那地板就得髒了,陸長淮乾脆把它抱起來一路抱進了一樓浴室。
七八十斤的狗,抱著並不輕鬆,陸長淮放下它的時候笑著跟古原說:「我怎麼感覺它比你還重?」
「別冤枉我們大司馬,我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