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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硯不說話,兩眼直直的,無意識的摩挲著杯緣,連滾燙的茶水稍稍傾在手背上也渾然未覺。
流蘇等了又等,只得繼續說道:“每筆帳目的支出收入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今日若不說原因便支走這麼多銀子,嫂子日後再管理起其他人,是會很為難的。硯兒,有什麼事情和嫂子講講吧,嫂子也是真心把你當妹子的。”
說罷,看了宣硯一眼,加重語氣道:“不然,便是硯兒怨嫂子,這筆錢嫂子也不能支。”
宣硯抬頭看了看流蘇沒有通融的樣子,咬了咬唇,豁出去了,道:“嫂子,我愛上一個男子……”
流蘇心裡早已猜得八九不離十,聽她這麼一說,似乎還要說下去,抬手止住,道:“把他叫來見我。”
宣硯慌了,眼眶竟隱隱發紅,聲音也帶了些顫抖,哭聲道:“嫂子,求你了!別告訴娘和哥哥,他會沒命的!”
流蘇無奈得支著額頭,安慰道:“我不是打算把他怎麼樣,只是把他叫過來,交待幾句,計劃一下你們以後該怎麼辦。”
宣硯止住了哭泣,卻仍是半信半疑,聽到流蘇保證發誓到不會騙她,才抹去眼淚起身走了出去。
不過半刻鐘,便見宣硯身後跟著一個書生裝扮的男子,兩人相攜著進了門,剛一進門,便雙雙在流蘇眼前跪下。流蘇命荷包將宣硯拉起,卻不去扶那男子,任由他跪著,問道:“你是?”
那男子抬起頭,流蘇一看,倒有張清秀的臉,氣質也算卓然,只是那眼神裡的慾望太□狂熱,流蘇在現代的職業是心理諮詢師,見過不少種類的人,因此見到那男子的眼神,便覺得他不是良善的人,於是別開了眼睛,聽那男子道:“我叫顧方庭,是柳廚娘的遠方親戚,是到京上來準備科舉的,在柳嫂子處暫時投靠。”
流蘇心想,以這顧方庭的身份,宣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宣硯與他來往,怪不得宣硯要那麼多銀子,看樣子是準備私奔了。
她盯住顧方庭,語氣十分強硬:“顧方庭,硯兒是什麼身份你心裡清楚,今日她肯為你做出這麼多犧牲,受那麼多委屈,你該懂得珍惜。退一步來說,你對硯兒好,今後對你也有幫助。所以,別讓我看到你對硯兒有什麼虧待之處,不然以宣家的地位,輕則前途盡毀,重則命喪黃泉,清楚了嗎?”
顧方庭喏喏應了,流蘇便道:“起來吧,你先回去。硯兒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待室內只剩她和宣硯時,流蘇才長嘆一聲,拉住宣硯的手,懇切的道:“硯兒,我知你為了他是什麼事都能做了,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你發誓能遵守我的條件,我才會放你們出去。”停頓了下,堅定地說道:“無論如何,絕不能把身子給他,明白嗎?你答應了,發誓能做到,我才撥銀子。”
宣硯此刻已是淚水漣漣,哽咽著拼命點頭,就要向流蘇下跪磕頭,被流蘇一把扶住,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趁你哥哥不在,又恰是莊子來送蔬果的日子,就今日走吧,你回去和顧方庭快準備,收拾好細軟,這邊我來安排。”
宣硯急匆匆地去了,流蘇開始呼叫人手,制定計劃。待宣硯和顧方庭出了京城城門時,已是黃昏了。
昏黃的暮色下,宣硯從馬車探出頭,不捨的朝流蘇揮手,流蘇站在城門處,眼角也有些潮溼,看那馬車漸漸消失在遠處夕陽的餘暉中,模糊成一個黑點。才和荷包慢慢的走了回去,荷包不住回頭的看著宣硯走的方向,焦急擔憂的問道:“夫人,少爺和老夫人那邊怎麼交待?”
流蘇停住腳,仰起頭看向京城,一個人此刻在城門厚重龐大的陰影下顯得無比渺小。未來,她也不知會朝著什麼方向而去。
拾伍
京城酒樓向來是訊息流通最快的地方,雖然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