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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衍之仍然保持那樣彷彿被強暴般的姿勢躺了一會兒,慢慢地爬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抱歉。」他說,「讓你覺得噁心了。」
張晨暉使勁搖頭,他伸手過來接那杯水,但胃部到喉嚨的酸筋抽動,又忍不住要扭頭過去吐,手上一歪,水被打翻在地上。
「我不是——」他急忙下意識地去撿杯子,又急匆匆想找什麼去抹凌衍之從胸口打濕到小腹的水漬,酸水在嘴腔裡滾著反嘔,他低著頭,「我才噁心……我是覺得我噁心……」
凌衍之笑起來,他伸手抹了抹張晨暉眼角掛下不知是生理性還是心理性的眼淚,給他抽了點紙過來糊在臉上擦過去。「你不錯,比我好多了。」張晨暉急忙奪過來自己擦,也不知道是被揉的還是怎麼,紙拿下來後整個臉都紅的不太正常。
他們誰也沒有開燈,卻也起不了身,就抵著門框緩緩滑坐在地上。凌衍之也挨著他坐下,看著夜色的天幕在窗前鋪滿,是黑,又不是完全的黑。
「你為什麼想蹚這個渾水呢?」張晨暉低聲問,像怕打破了這片刻的安寧,「這個主席當上又能幹什麼?你要是當了,哪怕就是去參加競選,就是站到了alpha的對立面。那些路人……他們現在支援你,喜歡看你軟弱無助又盡力掙扎的模樣,覺得好看……可你如果太強勢了,到時候就會反過來。更何況,o協主席背後都是上頭各方勢力較量的結果……他們不會允許有別人來分他們alpha的地位和權力,你會受到很嚴重的攻擊,尤其是如果你越受歡迎,就可能越危險,我……」他的臉似乎燒得更紅了,埋到雙膝當中,看上去有點可愛,「我怕我保護不了你。」
凌衍之半支起身來,從他身上探過去,開啟櫃子摸了一支煙。他胸口的衣裳垂下來擦著他的膝頭,腰肢修長舒展,凹陷下去,襯託得屁股翹起,像一隻野貓那樣拉長四肢。張晨暉動也不敢動,等著他把煙盒拿出來,收回去的時候似乎碰著了乳,引得渾身過電了似的一陣戰慄。凌衍之撻了一根出來,對他指了指,beta嚇得慌忙搖頭,惹得風流的oga唇角一勾,輕笑的聲音像是融化了的糖汁,兩個人的肩膀被它黏在一起,汗津津地又不敢拽開。
「我又不傻。」凌衍之說,「金鱗子故意讓我來做這個事,把我推到前面去替他爭o協的主席,他又不是什麼人道主義的慈善家,怎麼可能沒有目的?他要把我擋前頭替他衝鋒陷陣,顯然是為了給他自己的布棋子,只是他如果推他自己那一派的人去競選o協主席,手顯然伸得太長了。不好出面罷了,而我又看起來剛好符合他的要求。」
他點起煙,黑暗中便多出一絲火光。一雙薄唇間吹出的白氣又將這火光彌得朦朧,變成胭粉色的一截;張晨暉痴迷地看著這朦朧中他睫毛的剪影。
「你都明白……那為什麼還……?」
「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啊。我不想對你說我是為了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什麼權益什麼鬥爭啊什麼的。我沒那麼偉大,我就是想像個人那樣活下去。不是別人的附庸,不用做什麼要誰去批准,也不用為誰生孩子。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很難理解嗎?人類滅不滅絕他媽的管我什麼事?如果人類還沒滅絕,『我』已經先滅絕了,那活著又還有什麼意思?」
張晨暉搖了搖頭,又抓緊點了點頭。凌衍之又籲出一口長氣,有些誘惑地半吐在他臉上,年輕人毫無防備,陡然嗆咳起來,他便在那兒得逞地咯咯笑。笑完了,再長長地出一口氣,突然伸一隻手出來,在年輕人腦袋上揉了揉。
「我遇到過……很多事。很多不公平的事。利用和被利用在中間是很輕的了。我就算當上主席恐怕改變不了其他oga的命運——抱歉我就是這麼自私——但可以改變我自己的。權力是能獲取的最直觀的東西。」
「然後呢……?」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