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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車的時候,傅老爺同她說,念之已經從英格蘭啟程了,不久後就要回國了。
念之?傅念之?傅與喬,字念之。
莫非她穿到了傅與喬妻子的身上?
傅與喬是誰?近代歷史上的房地產大鱷,最早以私人名義大規模建造廉租房的人。在近代經濟史上,傅與喬是繞不過去的人物。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1925年夏,傅與喬學成回國。
她不會記錯的,她怎麼會記錯呢?
杜加林的自信並非來自於她歷史系出身。
事實上,她對民國史的瞭解並不比其他專業的學生強到哪裡去。讀本科的時候,無論是中國史還是世界史,一涉及到中古史以下杜加林就失了興趣,後來去牛津也是研究的希臘羅馬史。關於民國的內容,她只在大二上學期的中國近代史必修課學過,還經常翹課。
但這一切都不妨礙她對傅與喬生平的熟稔。
中國的大學生,鮮少有不知道傅與喬的,幾乎每個大學都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建築和獎學金,而針對中國留英研究生的傅喬獎學金更是堪稱豐厚。
杜加林本科畢業後去牛津讀了四年phd。如果沒有傅喬獎學金,杜加林是不可能去牛津讀書的。英國大學的全獎對非歐盟的國際生向來不算大方,尤其是文科博士,杜加林並沒優秀到在牛津成為例外的地步,她只申到了ors獎金,雖然學費降到了和本土學生一個水平,但她仍舊付不起。父母各自組織家庭,她不能去麻煩他們,她手上只有老祖母留下來的一套舊房子,那是她的念想,也是不能賣的。
傅喬獎學金每年提供給她一萬英鎊的資助,條件是學成後必須回國。杜加林對國外並不留戀,這個條件對她來說相當於無條件。如果沒有傅喬獎學金,她大概還在願意給她全獎的康奈爾熬夜寫論文,以她的水平在美國拿到博士學位至少要五年。
美國當然也不壞,甚至更適合她,可她的心卻偏向了英國。
人並不一定會喜歡適合自己的東西。
她簽獎金合同的時候是報著回國報效的決心的。
可是誰想到,她才回國教書沒倆月,就陰差陽錯來到了民國,還穿成了傅與喬的太太,傅家現在的少奶奶。
歷史上關於這位少奶奶的記載並不多。她作為個體存在的價值被完全忽略,有限的資料都是關於傅與喬的。
關於傅少奶奶,杜加林印象深刻的有三點:
一是傅少奶奶同她一樣,也姓杜,就連生日兩人都是一樣的。
二是民國十一年,十九歲的杜氏與傅與喬在父母之命下成婚,新婚的第二天,傅與喬就漂洋過海去了英格蘭。
三是民國十六年,傅少奶奶於上海去巴黎途中遇難,她所乘的郵輪中途觸礁沉海。
在原配去世的七十年後,傅與喬於美國舊金山去世。這漫長的七十年裡,傅與喬雖與近代歷史上諸多知名女性有過緋聞,但並無再娶,膝下也無一個子嗣。死後財產都交由他名下的基金會處理,專作慈善之用。
坊間關於傅與喬的不娶有很多傳聞,大抵都是圍繞曾經滄海難為水展開的。但傅與喬的原配,也是他唯一的夫人,卻不是那片滄海。流傳最廣的那一版,是這樣說的:真正的滄海和傅與喬結識於留英途中,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就差一紙婚書。回國後,傅向原配提出離婚,無奈原配以自殺相威脅,遂只好作罷。滄海在民國十五年另嫁他人,次年,傅與喬夫人去世。造化弄人,有情人難成眷屬。自此之後,傅與喬便絕了婚娶的心思。
杜加林覺得這個版本未免太過知音,不過因為她對民國狗血三角戀無甚興趣,也就沒有詳細考察。誰料今天她卻成了狗血事件的當事人。
下了汽車,杜加林就被小翠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