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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被他笑了個大紅臉,退到一旁讓出過道,抬手示意他們請便。梅爭寒看不見他的手勢,等梁簡伸手過來扶他,才知道可以走了。梅爭寒正在興頭上,高高興興的扮演一個看不見的瞎子,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搭在梁簡的身上。
眼睛看不見,只能感受到光度,梅爭寒的聽覺變的靈敏。哪怕是在細微不過的聲音,他此刻也聽的一清二楚。梁簡走的不快,一路上都很照顧梅爭寒的速度,遇上泥潭還會提醒他小心腳下。這一幕讓旁人看來,頗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可惜了,多俊的一位公子,怎麼就是個瞎子。」
等梁簡三人透過城門,剛才盤查的官兵才和身邊的同伴感嘆。看到梅爭寒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只覺眼前一亮,心想那畫中仙也不過如此。
可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因為時疫起來的太快,詩友會提前散場的紅葉城看起來有些淒涼,瑟瑟秋風吹動獵獵展旗,街道上行人匆匆,很多店鋪都店門緊閉,看不見人影。排隊的長龍一直到街尾,大家看著逆行的梁簡三人,竊竊私語。
這些等出城的人有江湖俠客,有商賈大戶,也有討生活的老百姓。大家無一不是滿面愁容,神色憔悴。他們中大部分是前來參加詩友會的遊人,沒想到遇上這種糟心事,心裡都又急又惱。小部分是紅葉城的百姓,擔心染病離開去投奔親戚。
梁簡他們一路走下來,看見不少老弱病殘被留在城中,有些染病的窮人沒錢醫治,又擔心傳染給家人,有家不歸,找個牆角躺著等死。紅色楓葉落滿身,像場紅色葬禮,那是艷麗下的悲慼。
「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紅葉城。」
江盛雪看著滿街躺著等死的人,秀眉輕皺,紅葉城是主城,就算發生時疫,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城中不是沒有大夫,只要抽出人力,分工治理,完全可以控制住疫情。
梅爭寒聽到感嘆,想摘掉繃帶,被梁簡抬手阻攔。梁簡對這個情況也是始料未及,他聽那漢子說城主讓染病之人留在城中時,還心想這城主總算不是昏庸無能之輩,知道把疫情控制在城中,不帶出去。誰料城中情況根本就是放任自由型,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把染病的人困死在城中,把城變成死城。
「滾開,莫挨老子,誰知道你有沒有傳染。我這兒也沒藥,你要找藥你去城主府,現在城裡有點本事的大夫,都被城主召去了。城中的藥材也都被那些有錢的人搶完了,我就這一點,還不夠我一家人用。」
梁簡三人轉了好幾條街,發現情況比他們以為的還要嚴重。城中竟然連藥材鋪都關起門,這無疑讓人求醫無門。他們又走了一條街,好不容易看見一家開門的藥鋪,準備過去詢問。不想他們還沒走近,就聽見急躁的怒吼聲從鋪子裡傳出來,緊接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婦人被人從門裡推出來。
那婦人一身羅裙,面容憔悴,被推的一個踉蹌,踩住自己的裙角,從店鋪門口的臺階上滾下來,跌的頭破血流。她艱難的撐起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店鋪裡的人聽了,走出來罵罵咧咧道:「真他孃的晦氣,要哭喪到別處哭去,現在到處都是要死的人,不多你一個哭喪的。」
那說話的人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穿著錦衣羅段,手裡抓著一把草藥。他罵完人後,還嫌不夠解氣,又朝婦人吐了口唾沫。
江盛雪看的氣血上湧,連忙走到婦人身邊,對胖子怒目而視。那胖子見她貌美如花,面色稍緩,怪叫道:「哎喲,這時候還能在城裡看見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可真是福氣。姑娘,你看現在大家都是活一天算一天,你要不跟了我,我保管你餘下的日子□□……」
胖子說話下流難聽,眼神色眯眯的盯著江盛雪,一會兒工夫從她的臉看到胸,看到腿,齷齪至極。江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