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訴朕,你到底在怕什麼?(第1/2 頁)
她不會忘記,那日在慈寧宮大殿內,太后是怎麼逼迫她喝鴆酒的。
苦澀的毒藥送到嘴邊的感覺並不好,沉重,粘稠,混沌,前半生的畫面如走馬燈一般從她眼前一幕幕閃過。
這寂寥的深宮中,她還沒這麼怕過一個人,崔麗華雖壞,但壞的利索乾脆,不是無法防守的,只有太后,她想要“刀”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是防不住的。
她刀人的心,太堅決了。
先皇的後宮可比李稷的後宮艱難多了,太后是上一屆的勝利者,她看如今這些稚嫩的妃嬪如同看螻蟻一般。
步霽欲要抓住李稷的衣袖,卻撲了空,她有一種極為悲傷和乞求的目光看著李稷。
她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幫幫自己。
這次,她眼中的淚是炙熱的,是毫無預兆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裕王突然起身,與皇帝對視一眼,兩人像是早有預料。
步霽看到裕王走向太后,這才反應過來,裕王應該是心善的,他能深夜跳入池中救人,肯定是不願意看到有人慘死的。
她抬手抹去眼下的淚,強撐著站直身子,嘴唇微微顫抖。
李稷盯著她指尖未乾的淚漬,清冷的神色早已不復存在,眼角深藏的鋒芒悄悄展露。
裕王笑起來跟李稷完全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張臉。
他笑得是那麼溫潤素雅,好像他從來都是肆意灑脫的,沒有約束和負擔的人。
“母后,您怎麼來了?”
“這偌大的皇宮,哀家哪兒不能去,聽到這兒熱鬧,經過偏殿便過來瞧瞧。”
“沒什麼熱鬧的,是我在跟皇兄和皇嫂閒聊罷了。”
“皇嫂?”
太后掃一眼步霽,眼神犀利,拖長尾音重複了一句裕王的話。
步霽繞過李稷,走到太后身前行跪拜之禮。
輕輕撩起身前的裙襬,雙膝跪地,單手捏著帕子,拂過髮髻,拜了又拜。
“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睛,也不叫她起身,朝著裕王說道。
“這位是宮裡的步貴人,你怎麼把她認作是毓秀了。”
裕王尷尬地笑了笑,他倒是先把步霽扶了起來。
他再不上前扶起貴人嫂嫂,皇兄就得用眼神殺了他了。
“兒臣在外許久,忘了宮中的規矩,望母后見諒。”
“民間的百姓都是這般稱呼的,無論妻妾都一併稱為嫂嫂。”
太后哀嘆一聲,臉色看起來好些了。
終究是可憐裕王在外多年吃苦受累,便不再揪著一個“皇嫂”的稱呼大做文章了。
轉而看向一旁的李稷,嚴肅著臉問道。
“皇帝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嫌哀家擾了你跟步氏的郎情妾意了?”
李稷拱手,頗為謙卑,說道。
“母后多慮了,兒臣正準備讓步氏離開。”
說著,他就伸手拽上步霽的手臂,拉著她往殿外去。
太后沒想到他會如此決然,站起來望著皇帝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說出話。
她不過就是順嘴提了一句步霽,皇帝就如此操之過急地帶著她離開,生怕她被什麼人找麻煩似的。
她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再怎麼樣也不會當著皇帝的面殺了他的妃嬪。
裕王見太后黯然傷神,安慰道。
“母后,皇兄性情一直如此,您是知道的。”
皇兄跟母后生分,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當年先皇獨寵儷妃,念及儷妃無所出,聲稱皇后生下雙胞胎已是氣血兩虧,不能再費心撫養兩位皇子,便將尚未滿月的大皇子過繼給了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