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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飆從塑膠袋裡取出紙袋,鹿西蹦拿出一顆,咬一點糖霜在嘴裡慢慢融化,甜裡有點酸,這樣的味道最讓人心動。
鹿西蹦糾正:「明明叫冰糖雪球。」
「好,我記住了。」張飆倚著桌沿剝板栗,「你這次月考掉了幾名。」
鹿西蹦說:「過了誓師大會,我就停一陣子不畫了。」
張飆點了下頭。
十一月的一個清冷的週一早晨,高考兩百天誓師大會於操場舉行。馬三思作為學生代表上臺帶領全校學生宣誓。為什麼不是許約?因為許約做不到像他那樣慷慨激昂地講話。但馬三思分明是個面癱來著,令人費解。
誓師大會之後又有主題班會,要求每位同學寫出自己的目標學校,匯總成表格貼在教室前面的牆上。
安寧市面積廣,人口多,經濟好,學校自然也多。一本院校如安寧大學,安寧理工,安寧財經,安寧師範等,是班裡多數人的選擇。這個選擇單指填寫目標時——因為有的人心裡藏著一所學校,但不好意思將它寫出來。
看到許約寫了安寧大學,很多人懷疑她也沒有寫真實想法,既然叫做目標,那麼它應當是高出當下能力範圍的,而許約就……
看到夏半月寫了安寧財經,同學們紛紛對她進行了友好的鼓勵,只要努力再進步一點,這個目標就很有可能達成。
不過事實與眾人的想法正好相反——許約和夏半月的目標,都是安寧大學。夏半月不在意目標過高寫出來被人嘲笑,不過許約在意,於是夏半月填了財經。
鹿西蹦說到做到,過了誓師大會就停了筆,只是偶爾在早晨比張飆先起時,會悄悄畫一小幅素描。
說來也奇怪,張飆竟然沒有一次突然醒來過。
一天比一天亮得晚,一天比一天暗得早。有天鹿西蹦趴在欄杆上探頭朝下望,卻看不清楚張飆的臉時,心裡驀地湧上一股遺憾。她發了發呆,露在外面的肩膀感到有些涼,便輕輕躺回被子,閉上眼睛,等張飆叫她起床。
鹿西蹦裝睡的功力從小練起,早已爐火純青,任它地動山搖天塌海嘯,只要她在裝睡,她就能睡得像昏厥了一樣。
但是這樣一個鹿西蹦,沒能頂過那長久的溫柔的注視。
鹿西蹦睜開眼睛問:「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張飆驚愕的表情至少維持了三秒,然後笑了笑,答道:「好像長了一厘米。」
鹿西蹦右手伸出被子,用拇指捏著中指,在張飆腦袋上彈了一下:「別長了。」
張飆點頭說:「我儘量。」
等兩人一個去衛生間一個去陽臺,許約從床上爬下來,發現夏半月也已經醒了。
夏半月小聲問:「阿約,你覺不覺得西蹦和張飆……」
「嗯。」許約簡單而肯定地給出回答,來到床邊,彎腰想要親她。
夏半月兩手揪住被沿,拉高,只露出一雙眼睛,甕聲甕氣道:「我還沒洗臉呢。」
許約笑了一聲,雙手壓住被子,低下頭。夏半月閉眼,感覺到許約的嘴唇在自己的眉心停留了一秒,半秒後有一縷頭髮滑落在自己的臉頰,然後嘴唇和頭髮一同離開了。
夏半月睜開眼,黑亮的瞳仁盯著許約看,眼神依然清澈,許約卻從其中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不同。
許約摸了下她的頭頂,輕聲說:「不要急,慢慢長大,我的阿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新,後天三更麼麼噠
☆、告白,簌簌
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大爺坐在木頭小凳上,戴著棉布手套的手不停轉動著黑乎乎的圓鍋,火爐燒得極旺。待到可以出鍋時,大爺將巨大的特製口袋拖過來,行人和排隊等著買爆米花的人們都迅速站遠,捂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