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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停住腳步,取下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垂著眼睛抽出紙擦了擦自己的眼鏡鏡片。
身後跟著出來的聶平,前腳差點踩上了他的後腳跟。
白年重新把眼鏡戴回臉上,扭頭看了眼聶平,他問道:「你的眼睛掛在臉上,其實只是裝飾物是嗎?」
聶平年齡三十五歲上下,參加工作時間已經超過十年,十分辛苦地從小治療師爬到了組長的位置。
平時也是個小領導,底下領了十幾個人,在單位上碰見組員怎麼也是個要被人點頭問好的身份。
在白年這熱臉貼了十幾分鐘的冷屁股,此刻內心不僅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把手中拿著的公文包夾到胳肢窩處,他一把上前捉住白年剛戴上眼鏡還未徹底放下去的手,目光近似深情款款地說道:「真的,幫幫忙吧。」
他深情地喊道,「年哥!老哥這次求你了!」
年哥不為所動,他抽出自己被對方握著的手,默默地後退了兩步,又默默地用剛才沒扔的紙巾給自己擦了擦手。
聶平嘆氣:「他本人十分抗拒我們治療組的治療,雖然一直無法控制在發狂傷人,但好像仍意識清晰。」
年哥繼續垂著眼睛擦自己的手指頭。
聶平繼續嘆息:「今天早上我們的實習生給他注射營養劑的時候,他掙脫了束縛帶,掐著我們實習生的喉嚨,甚至用針管傷了我們實習生的脖子。」
白年點了點頭,毫無人道主義精神地下結論:「不可控的傷了非常多的人?沒救了,直接送到黑塔終身監禁吧,或者安樂死也行。」
他說完把紙巾團成一個團,抬起步子立刻走,走到垃圾桶旁把垃圾扔進去,頭也不回地下樓梯。
聶平跟在他身後跟得非常緊,神情誠懇,任勞任怨:「他還有意識,我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服役去黑淵的哨兵。」
白年冷哼:「那你們最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再也不要讓這群精神永遠都不會穩定下來的哨兵去黑淵服役。
是你們在加速他們的精神崩潰、在加速他們的死亡。」
聶平被訓得面色發青,覺得工作太難了,希望政府能夠提前哨塔工作人員的退休年齡。
「下個月要考中級精神治療師的職稱,沒有時間。」
白年找了個聽起來十分合理的藉口,再此冷漠拒絕。
聶平聞言卻大吃一驚:「你頂級精神喚醒師的執照都拿過,現在去拿那沒球用的中級精神治療師做什麼?!」
白年回看他一眼:「你這是在質疑我們學校評選優秀老師的條件之一、還是在質疑我們學校讓老師能夠加薪的制度?」 他問。
聶平心裡想著,聽你這語氣分明是你自己在質疑吧,但是嘴上仍舊十分好脾氣地嘟囔起來:「你都拿過頂級喚醒師的執照,沒必要去考那個吧…… 現在嚮導人手一個中級治療師執照。」
白年面色不愉,聲音不悅:「非常感謝你提醒我,我五年前被吊銷執照,且終生不得再考的事情。」
聶平聲音訕訕:「全國拿過這個執照的人兩個手也能數得過來,其中有三個還都掛了。
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
白年沒好氣:「滾滾滾。
別打擾我未來的職業規劃,下午還要去給學生上課受氣,沒時間在這裡跟你浪費時間。」
聶平雖然只到學校來了短短一個小時,也已經在院長辦公室對白年的教學生涯略有耳聞,他小聲反問道:「你上課受氣?確定不是學生上你的課受氣嗎?」
白年沒理他,下了樓梯拐彎就往學校停車場方向大步邁了過去。
白年走路很快,他腿長,不管是什麼時候走路都一步邁得又急又快,旁人很難跟上他的走路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