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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聿笑了幾聲,安靜了幾秒,似乎在躊躇著如何開口。
段書涵明顯也看出來蘇哲聿有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說,不耐煩地催道:「有屁快放,真要老子接濟你就說。」
「話說你後來見過單子淮嗎?」
這三個字單是說出口,蘇哲聿都覺得,一直痛到心口。
回到s市之後,蘇哲聿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單子淮曾經住的地方,s市發展很快,老街都在逐漸拆遷,那巷裡的牆上都刷著「拆」字,婚慶店早就倒閉了,一派蕭條模樣。
包括單子淮曾經住的地方,門鎖上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大抵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那年我進去之後,他來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裡。」段書涵給自己點上煙,把打火機扔給蘇哲聿:「我怕害了他,當然主要怕害自己,就只告訴他你沒事,你也不想見他,後來他也離開這裡了。」
「你這不道德了,你說什麼不好非說我不想見,我哪裡不想見他。」蘇哲聿滿臉哭笑不得,不過回想一下,那段時間,他確實很想很想單子淮,甚至在辦停手機號碼之前,忍不住給單子淮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他等到最後一刻無人接聽的時候,想再撥出去第二個,忽然感覺自己的行為有點可笑。
就算單子淮接電話了,他又能說什麼
告訴單子淮,自己已經將功補過了?希望他原諒自己?
他已經踏出過那條底線了,所作所為已經帶來了最惡劣最嚴重的後果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哪能彌補。
更有什麼資格祈求任何人的原諒?
就連蘇哲聿自己也沒有原諒自己。
蘇哲聿苦笑了一下,往下問:「那他現在呢?」
「現在你們倆都玩失蹤呢。」段書涵搖頭:「我聽說他好像去不知道哪個山坳裡做科研了。」
「趙霖哥和他還有聯絡?」
「他每年會給趙霖寄年貨,但是不寫地址,我看著都是些高原產的那種正宗玩意,每次也不一樣,估摸著輾轉在哪個山坳吧。」段書涵頓了下,吸了口煙:「你要打聽肯定可以給你打聽到的,我還能聯絡上他妹子。」
蘇哲聿搖搖頭:「不想打聽了,都結束了。」
「嘁。」段書涵臉上的表情是不信,他把菸頭吐到地上,再用腳碾了幾下。
「話說你和段叔怎樣了?」蘇哲聿換了話題問。
「我上次一回去,段叔讓我在家裡跪了整整三天,他媽的,牢裡都比這舒服。」但是說這話的時候,段書涵卻垂下頭,眼裡藏了點不同於平日裡滿是稜角的情緒。
「好好珍惜家人。」蘇哲聿嘆了口氣,很由衷地說。
不知道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痛苦,還是因為疾病本身的痛苦,顧珍最終拔掉了自己的呼吸器,那時候顧珍已經太虛弱了,虛弱到光是拔掉呼吸器,她就掙紮了一晚上才做到。
但是更令蘇哲聿絕望的是,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種解脫,好像自己可算什麼都沒有了。
「就來找你抽支煙,明兒哥也要走了。」蘇哲聿站起身來,s市發展很快,站在山口往下眺望城市,園區拔地而起,幾乎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
「去哪啊?回j市了?」
「去川市辦個案子。」
「你這案子還真夠遠啊,也真只有你的事務所願意接這種案子,都是點什麼犄角旮旯。」
「總要有人接。」蘇哲聿笑了笑:「做點公益積德。」
段書涵愣了一下,最後回道:「你人還怪好的。」
說著,他扭頭,冬天的風凌冽,一切都是霧濛濛的白灰色。
「我高中時候認識你倆的,以前也確實就是一混子。」段書涵慢慢說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