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羊奶(第2/2 頁)
聲音,好像拼命想要忍住卻又實在壓不住,反而拉扯著將整個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秦禎聽著,就像人已經跟個破風箱似的,到了風燭殘年的境地了。
月月知道爺爺不想她擔心,便沒有進屋去,只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淚。
秦禎看了月月這副模樣,心裡也替月月憂心,關切地問她道:“陳爺爺的病如何了?有請大夫來看嗎?可抓了藥吃?”
月月聽了,又抹了一把淚,哽咽著小聲說道:“家裡哪裡還有錢請大夫,都是最後一位大夫開的那副方子,賣了公羊後,又抓了幾副藥,可是喝下去也不見好。”
秦禎雖然會看點脈象,也知曉幾副藥方,卻到底道行淺,不比正兒八經看病的大夫接觸過各種疑難雜症,因此也沒有提出要替陳爺爺把一下脈。
其實她心裡隱約知道,陳爺爺大概大限將至了。
這樣的脈她便是把了出來,之後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月月。
難道要告訴月月,陳爺爺還有幾個月壽元,在她心上扎一把刀,日日數著最後一日傷神嗎?
倒不如就讓月月懷著點希望,能拖幾日算幾日。
可秦禎看著月月比她還小的年紀便替她擔憂,她不過才十三歲,又是個女孩家,若是陳爺爺真的去了,她一個幼女,在這小山村裡該如何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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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不禁有些慶幸爹孃當初將她充作男兒來養。
至少比起女兒家來,男子在這個世道上有更多活下去的空間。
擠完羊奶,秦禎便將竹筒塞子塞上,掛在肩上,帶著娘跟囡囡一起回了她們那個臨時的“家”。
回到家不久,囡囡就睡醒了,又咿咿呀呀地鬧騰起來。
秦禎想她應該是肚子餓了,便將打回來的羊奶倒了一些在小碗裡,拿了勺子,讓娘給她喂下去。
將剩下的半竹筒羊奶冰在廚房的水缸裡。
晚上秦禎再煮了一鍋野山藥當晚飯,跟娘一起吃了。
這一日總算又熬過去了。
晚飯後,尤氏帶著囡囡睡在尤氏屋中的床上,秦禎便睡在堂屋中的那口鋪了乾草的破棺材“床”裡。
她遲遲沒能睡著,心裡想著白天的事,一邊擔心著陳會會如何報復,什麼時候會來報復?
陳會畢竟是村長家的兒子。
陳姓在白虎村裡是大姓,村裡的許多人跟村長一家不是同族便是同宗,這白虎村可以說是陳家人的白虎村。
而姓秦的人家卻很少,據說她祖爺爺當年是逃難到這裡來的,奈何太窮,一把年紀才娶上媳婦,之後子嗣也不豐。
雖有那麼幾房傳了下來,也不知道團結,只知道互相壓榨欺負。
她祖父家的地便是因為爹孃早逝,就被祖父的幾個叔伯佔了去。
祖父的叔伯佔了祖父的地,漸漸地攢了些錢,然後到縣城裡做生意賺了更多的錢,此後便搬到縣城裡去了,只留下她祖父一家姓秦的在白虎村裡。
秦禎好不容易將陳會趕出大腦,又想到了昨夜夢裡的那個少年,他還活著嗎?還是已經死了?
她爹常說人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的事,秦禎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她哪裡還顧得了別人那麼多?
救人?發慈悲心?普度眾生做女菩薩?
還是算了吧,別給自己沒事找事。
可誰知她好不容易睡著,這少年又來她夢裡光顧了。
圓圓的月亮如圓盤懸掛在天空中,灑下的清輝照得那少年的臉蒼白一片,他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喃喃著什麼。
秦禎仔細去聽,沒有聲音,可是看口型,他喊的好像是“娘——”
:()撿個太孫種田養崽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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