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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起她作為後梁桓王的妃子時叫什麼名字,但是她的面目還是漸漸模糊了。我伸出手,只抓到半山腰的寒涼。
我再次做作地問妖姑娘:她為之殉情的,最後都能釋然放懷,小妖怪光光,你的恨意總比她的摯愛清淺。
一個高亢嘹亮的聲音忽然穿透厚厚的積雪和濃濃的山霧自遠而近傳來: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黃霑)
我忍耐地握緊拳頭,咬牙道:「你再敢多啦一聲,我就用爛泥封你的嘴。」
「啦」戛然而止,龍九一臉便秘狀出現在雪地。我仇恨地盯著他,咬牙切齒道:「龍九,你是個什麼角色?自打我有記憶,哪裡都是你,你單單是在地府忘川河畔偶然與我相識的?」
龍九咋舌,遺憾道:「我本以為我可以冒充一下太子清越。奈何這祁南山也算是你的地界兒,你到了這裡,原因外力失去的神力便都回來了。」
我無言瞠目,意思就是我原可以使個法術衣袂飄飄轉瞬登頂的,根本不必四肢著地活似返祖長臂猿氣喘吁吁地爬啊爬的。可嘆我一路行來,心思煩亂,絲毫不曾察覺。
我用力瞪著龍九。
龍九緩步走到我面前,抬手輕拍我的肩膀,悵然答道:「我倒是希望能跟未曾絕望的離光認識。可惜,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那縷油鹽不進的幽魂了,就如塵世少不經事的姑娘傾慕痞痞的男子,我初見你煮湯時那笑笑的漫不經心的模樣,就……往事不堪回首。」
我安撫道:「若真跟你結成一對,我的往事就不是不堪回首,那是妥妥的一片狼藉。另外,你說我油鹽不進?我曾經這麼有氣節?」
「油鹽不進。你不願轉世,在閻羅殿幾乎要把腦袋磕碎,閻君參不透你的命盤,保險起見,允你十世好命,你聽而不聞。後來你自薦去奈何橋煮湯,湯裡的忘憂粉是天樞星君託人送的,天樞星君掌管北斗七宮,且曾與真正的北天玄光交好,是當時除天君以外唯一知道你來歷的。」
我目不轉睛看著他。
龍九嗤笑道:「你還當你自己真是個平凡妖物啊?你也不想想,天庭是個什麼地界兒,各路神仙各懷神通,你若當真沒點來歷沒點背景,你能承北天玄光的名頭在丹燻山稱王稱霸到如今?」
我笑了,問:「我倒不明白了,那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龍九嘖嘖有聲:「我一再強調讀書是獲取知識遮掩粗鄙的唯一途徑,你卻始終厚著麵皮充耳不聞。神書《天策》,天樞星君贈予你的生辰禮物,你恐怕只讀過序言,對否?」
我仔細想了想,糾正道:「不光序言,我一直翻到第三章,捎帶手剽竊了頭兩章的幾個案例故事稍加潤色放到白蛇娘娘的故事裡了。」
龍九一時無語,然而看著我一張妥妥的怨婦臉,也不好出言斥責,只咬牙道:「《天策》所載,父神一共捏化了東西南北中五位神女,捏到最後一個中央神女的時候大約是神力不濟,也極有可能是貪懶……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中央神女是個半成品,一直未被喚醒。歲月長久,至如今,知道中央神女存在的也不過三兩個。除開天君和其餘三方上神,天樞星君算一個,我是灌醉天樞星君打探來的,太子清越又是曲懷宴之後灌醉我打探來的……」
我瞭然道:「我便是那個半成品。」
龍九不屑地露出一個「你真聰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