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雪又被冤枉(第1/2 頁)
清早,在大家忙碌收拾自己的節骨眼,一聲淒厲非人的嚎叫突然在青年點大院裡響起。所有人幾乎同時都尋著聲音跑到女知青屋裡,王美麗一手抓著白雪的胳膊,另一隻手揪著自己的頭髮,那聲怪叫正是發自她的身體。
所有人,包括被抓住不放的白雪都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秀秀想扒開王美麗緊攥白雪的手指,可她五根手指緊緊摳住白雪的肉,關節都因血流不暢而變得發白。秀秀使足了勁也無法讓白雪恢復自由,最後還是趙文軍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的手指,白雪才從她手裡掙脫出來。
在趙文軍掰王美麗手指的時候,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睛裡湧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白雪臉色煞白,她覺得王美麗是瘋了,她的目光,她的神情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美麗甩甩零亂的頭髮,嚷道:“你們瞅瞅,昨晚她趁我睡著,把我的長頭髮剪成這樣,把我變成個怪物,她的心腸有多歹毒?”
如果說王美麗真有美的地方,就是她的一頭長髮,不僅黑亮、直順,數量也是剛剛在濃與稀之間。青年點的人都知道,王美麗愛她的頭髮不亞於愛趙文軍。可眼下她的頭髮長短不一,被剪得亂七八糟,簡直像一片被羊群啃過且又踩踏零亂的草地,早沒了昔日的風采。
大家看著王美麗敗草一樣的亂髮,心裡都在想,難怪她會發瘋。可這事難道真是白雪乾的?
白雪這次真的急了,如果說上一次她沒太在意,這次終於激起了她的憤怒:“又來這套,怎麼就認準是我乾的?鞋被水泡了,說是我的乾的。趙文軍不喜歡你,也是我乾的。我到底哪錯了?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冤枉我?”
白雪一把扯過趙文軍,說道:“你來說,從頭到尾,我有沒有摻和到你們倆之間去。你不喜歡她為啥要拿我來做擋箭牌?”
趙文軍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囧在兩個人中間。白雪眼睛裡跳動著紅色的火焰,王美麗眼睛裡閃著冰一樣的寒光。
王美麗冷冷地說:“不是你?”她用眼睛掃視一下四周。“還有誰?”她的目光掃到誰身上,誰的視線馬上縮回去,生怕這場風波殃及自己。她把目光停在趙文軍臉上,問:“你說,是不是白雪?”
趙文軍沒想到她突然會問自己,看著眼前這兩張被怒火燒得有些變形的臉,他很肯定地說:“不是白雪,白雪做不出這樣的事。”
王美麗兩隻眼睛頓時失去了光亮,事情意外地草草收了場。她費盡心思給白雪栽髒,就是想在趙文軍心裡抹黑白雪,可趙文軍對白雪堅定的信任徹底擊垮了她,讓她失去了支撐,她神情灰暗地擠出人群,像軟體昆蟲一樣趴倒在炕上。
大隊給秀秀派個活,利用晚上休息時間教三隊牛大花識字。牛大花爹孃在自然災害那年,把能吃的東西都省給老的小的吃,兩口子最後雙雙餓死。吃飽飯時餓上一頓算不了什麼,餓得兩眼發黑還能想著把吃的留給家人,不能不說這愛裡帶著偉大。可是他們只知道省下一口糧食讓老少活命,沒去想剩下一老一少相依為命的日子該多煎熬。實在不該苛求他們,在生死麵前當然是活下去最重要。
牛老太因為時常想念孝子賢婦,不知是流了太多眼淚,還是因為別的疾病,十年前眼睛就瞎了。牛大花跟著瞎眼的奶奶一起過日子,又當兒子,又當兒媳,就是不能做回她自己。生活的重擔都壓在她稚嫩的肩頭上,雖說大隊給些救濟,不至於讓祖孫兩個追隨她爹孃去,但是家務活少不得她自己操持。她沒上過學,沒錢上學,也沒空上學,她一個人要做兒子的事,兒媳的事,自然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事。
白雪以為這就是秀秀調隊的代價,沒有這個交換條件,孫黑子不會輕易開面兒。
秀秀在六隊沒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