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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手機拍照的閃光燈映亮了兩位夜奔者的臉。
小周是高二理科班的一位普通數學老師,這天她結束了疲憊的晚自習剛從後門出來,突然看見兩條黑漆漆的影子從圍牆上跳下,於是趕緊拿出手機拍下這兩個學生的體貌特徵。
韓深頭髮跑的凌亂,梨花帶雨,汗水沿下頜流著,直直盯著她。
陳塵耳朵上還掛著半搭兒口罩,也喘著氣,手牢牢的扶住韓深的手臂,一時忘了鬆開。
小周老師皺眉斟酌半晌,實在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你倆,私奔呢?」
「……」
「……」
周安石追上來時雙腿發軟,累的扶住膝蓋不停發抖:「跑的挺快,啊?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班的學生這麼放肆!」
他一抬頭,聲音停住了。
「今天這事不開除不算完!」校長呼哧呼哧從牆裡頭翻出來,聲音也戛然而止。
陳塵和韓深坐在一旁小花壇的邊沿,被小周老師扭送,正百無聊賴朝臉上扇涼風。
陳塵說不出此刻操蛋的心情,指了下韓深:「他受傷了,老師,能不能先去醫務室?」
周安石打算先禮後兵:「怎麼了?」
韓深:「肋骨斷了,腿折了,大出血。」
周安石一怔:「這麼嚴重?真的假的?」
韓深:「假的。」
周安石笑意徹底僵硬住:「你們性質多惡劣!砸窗,破壞公物!逃跑翻牆,把牆翻塌了!我尋思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在教室裡就坐不住?是不是坐不住?我問你們,是不是坐不住?!坐不住就他媽滾!」
陳塵頂著壓力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老師,他手在流血。」
「流了多少?我看看,好大個不得了?!」
韓深側頭冷冰冰瞥他一眼,原本默不吭聲的羅校長也來揮了揮手:「算了算了,先去醫務室。」
羅校長這一路走得非常憋屈,他自以為是個愛學生如子的好校長,在他管理附中期間,同學們相親相愛,睦鄰友好,雖然偶爾有小打小鬧,但從來沒有過拎著磚頭砸窗戶這樣的野蠻械鬥行徑。
但今天他體驗到了,被砸的還是自己的窗。
當時那塊磚頭離他寸草不生的頭顱只有05米,落在桌面上還拖泥帶草,給他嚇的差點當場去世。
倆學生在醫務室的長椅上坐著,窄小的空間擠滿了學校領導和看熱鬧的老師,醫生護士都被擠到門外去了。
羅校長在桌上支出個逼視的姿態,第五次發問:「你們為什麼要砸我的窗,我問你們是不是不滿意我,你們否認了,那到底是為什麼?」
韓深額上汗濕的頭髮撩上去,白熾燈下膚色白皙到發光,雙眼卻眯得冷淡,沒什麼別的表情。
他說不出話,陳塵也說不出話。
如果非要問原因,那就是砸錯了,砸早了。
被逼的不耐煩,韓深舔了舔牙尖:「我就是看那扇窗戶不爽。」
陳塵:「我也是。」
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了智障的羅校長:「……」
「借過!借過!」老秦踩著高跟鞋從門口艱難地擠進來,先沖陳塵跟韓深彎了彎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倆能耐啊?砸了校長室的窗戶,翻牆還把牆翻塌了。陳塵,以前運動會三千米咋沒見你挺身而出?韓深,考試名字都不寫,我以為你重症肌無力呢,那麼大塊磚給扔到二樓,原來勁兒也不小啊?」
周安石早就想罵人了:「你他媽打著手電筒到街上去問,附中什麼時候出過這種學生!陳塵,你成績好你就牛逼了?不把學校規章制度放在眼裡了?韓深!你看看你這頭髮衣裳,怎麼轉到附中來的?家庭有錢就為所欲為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