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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東西在這一瞬間奪眶而出。
終於,他還是失去了這幾百年來好不容易握住的溫度。
那種刺骨的寒意讓他招架不住,他幾乎半跪著在兩隻手徹底抽離的那一瞬間捉住了那人的手,然後強硬的掰開了那人的掌心,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人右手掌心上一筆一畫地寫,似乎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割扯。
“等你”
那是他會寫的為數不多的字中的兩個,卻似有千斤重。承載了他幾百年的渴望,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兩個字都多重要。
可是那人卻猛地甩開了他,他的眼淚終於在這一瞬間洶湧到可怕,像是要壞掉了一樣。那個人的腳步也越來越遠。
“少主請隨老身回吧……”
老人家牽起了他的手,溫暖卻不及那人的萬分之一。
他拼命的掙脫掉,然後彎著腰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我……喜歡……你,會……一直……等你!”
那是他拼盡全力的呼喊,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可以聽到。
之後,他的人生似乎轉了運。
鬼君與鬼後都是特別好脾氣的人,他們膝下無子,將他當做親生孩子一樣撫養。鬼君還替他取了一個名字,喚作重冥。
半個月之後,他的眼睛徹底的好了,他便開始向別人打聽那人的下落。
帶他回來的老人家說,那人看上去像是魔界之人,而並非鬼族。
他想去找那個人,鬼君卻說魔族剛換了魔尊,不太太平,便沒有讓他去。鬼君待他很好,他不想讓他們擔心,便乖乖答應了下來。
他將那人的特徵說給下面的人聽,說他很溫柔,說他身上有一股草藥的味道。後來,他們告訴他,那個人叫做雲澤,是魔尊身邊的最信任的人。
就憑他,是不夠資格見那個人的。
後來,他開始拼命地讀書,練習術法,他想著那個人大了他那麼多,不會喜歡他這種小孩子。他就想要變得成熟一些,厲害一些。
在一復一日的思念中,他更加明確了心裡對那個人的感覺,那是一種叫做喜歡的東西。
他每天,每天,都會拿著自己的小本子記下想要對他說的話。
後來,他開始向那人去信,對方第一次婉轉的拒絕了,他雖然難過,可並沒有灰心。信也是一個兩月一封的送著,可對方再無迴音。
三萬年中的一天,他曾偷偷去看了他,只是那一眼……卻讓他傷心了許久。
那時他遠遠望去,那人站在魔界的花海之中,盈盈的笑著。只是他依舊單薄的身子卻被另一個英俊男人輕輕摟著,他知道,那個人是魔尊,名喚乘風。
再後來,在鬼族舉行的鬥法大會上,他力拔頭籌獲封鬼將之位。他想著要去見他,三萬年的感情不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雖然他知道魔尊也是個很有魄力的男人,可他不願將那人讓給別人。
他開始急於擁有一個可以拿出手的,讓別人都為之羨慕的東西送給那個人。
終於在三萬年之後的某一天,他做出了一個看似瘋狂卻又無比慎重的決定。
當日,他提著那把從冥淵深處拼命拔出的暗紋巨劍單刀匹馬闖進了魔淵,親手殺掉了令整個魔族都為之忌憚的九頭蛇。
六界中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那隻魔物的丹元是天底下第一無二的紫色寶石,就像那個人在他的心裡,無可取代。
他覺得也只有那個人可以配的上這個東西,儘管他為此丟掉了半條命。
那天天氣晴好,他拖著滿是血的身子,腳下下雖然蹣跚,卻心如磐石。從魔淵一步步走到那人的所在之處,他終於在三年後的那天見到了那個人。
跟他想的一樣,那個人的確很好看,有著一雙溫柔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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