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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頭一酸,狀似無意道:「媽,姐回學校了,我給你燉了湯。」
方冉看著時瑜,但是越看越不對勁。
「小魚,你不舒服嗎?」
時瑜一愣,立刻否認了。
他岔開了話題,「媽,我現在在知逾實習,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能轉正了。」
方冉知道知逾集團,她微微一愣,然後低頭笑了笑,「你和你姐,真好。」
「媽。」時瑜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下週就要做手術了,您害怕嗎?」
「不怕。」方冉笑得依舊溫和,「我都是在鬼門關上走過一遭的人了,有什麼怕或者不怕呢?」
「良性就好好生活,惡性那也就認命吧。」
「媽!」時瑜慌了。
「小魚,」方冉拍了拍他的手背,「媽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了,要說真有什麼遺憾,也只有你們姐弟二人了。」
「你和阮知秋的事,媽也聽說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試試吧。」方冉輕聲道:「他是個好人,難得的好人。」
時瑜沒有接話,只是把鯽魚湯端到方冉手裡,「媽,趁熱喝了吧。」
方冉突然把時瑜的袖子往上一撩,露出一截小臂,面板上面的傷痕觸目驚心。
「是不是那群人又來找你麻煩了?」方冉眼底一酸,眼淚翻湧上來,長長地嘆了口氣,「造孽啊!」
時瑜陪著方冉坐了一會,方冉便有些倦了。時瑜扶著方冉在床上躺下,雙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媽,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小魚,」方冉突然叫住他,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聲音有些虛浮,「你有沒有怨過媽媽當時把你送去淮臨?」
時瑜的眼睫顫抖了一下,輕聲道:「怎麼會呢。」
和方冉作別,時瑜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住在老城區,街道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總是灰濛濛的,總是看不清前方的路。
時瑜拐進了一家常去的麵館,要了一碗素麵,吃著吃著,思緒便飄遠了。
其實最初,他們一家四口生活的非常幸福,現在想想,幸福的有些不真實。
方冉從小便是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雖然二老只有方冉這一個女兒,但是從來沒有要求方冉接手家族企業,而是依她所願,往舞蹈的方向發展。
本來她的人生應該順風順水,但是卻遇到了時峰。
方冉發現時峰的私生子時,感覺全世界都崩塌了。
時峰吸著方冉孃家的血,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還將方冉的大部分財產都轉移到自己和私生子的名下,那時候時瑜的外公外婆已經去世,時瑜和時瑾還小,方冉不諳世事,只能被時峰欺負。
小三帶著兩個孩子找上門來時,徹底擊潰了方冉的心理防線。
時瑾離家上大學,而時瑜卻被方冉慌忙地送到了淮臨。
時瑜很長時間都沒有和方冉聯絡上,再次知道方冉的訊息,是她自殺未遂。
方冉出了一場車禍,身上有多處骨折,特別是腿,這直接葬送了她的職業生涯。
接二連三地打擊,讓方冉精神崩潰,動了輕生的念頭。醫生說,刀刃再深半厘米,方冉可能就活不了了。
這些細節都是方冉的學生說給他聽的。
方冉被救了回來,但是那場幸福的夢也該醒了。
方冉名下的別墅是外公外婆給她留下的,但是奈何家裡亂成一鍋粥,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時峰已經做了手腳,將別墅歸在自己名下。
如今這幢別墅是時瑜的叔叔嬸嬸住著,時國川留學回國,也順勢住進了別墅。
而時瑜和時瑾卻只能擠在老城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