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毀雙璧何其愚(第2/4 頁)
是煞費苦心,佈局良久,還未發生奇效,便要夭折了嗎?
李泌面色無波:“鄭德詮犯的事,若不論其他,現殺了也是有的,但必須是高仙芝親殺才可以,但偏偏封常清又不能等。”
皇甫惟明當下明白了,是,高仙芝年少時便隨父親到安西參軍,一向驍勇善戰、英俊威武,二十餘歲即拜為將軍,與父班軼相同,春風得意久矣,也正因為他祖上高句麗人的出身,所以沒有為朝廷所忌,反而成了其身份優勢,成為近些年崛起的邊將,軍功與仕途齊飛。
然而祖上高句麗人的出身便像是一柄雙刃劍,朝堂上位者在權力平衡時可作為加分項,但在基層日常行事時卻時有掣肘,就連他自己也難免有外鄉人情節,一個人越缺什麼便會越在意什麼,所以他更是看重身份地位給予的面子,如果由他來殺鄭德詮,那是他御下無私,可贏得清譽盛名,但若是被下屬殺了,那便是狠狠的打臉。
“這人終是讓封常清殺了,就是下了他的面子,冒犯了他的身份,他若是不抓封常清,那日後人人都不給他臉面,他如何治理安西,震懾邊民?”皇甫惟明臉上更加為難了:“此事麻煩,兩人看上去都有道理,這事難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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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惟明看向李泌,李泌一臉靜思,看樣子也還沒想到辦法。
皇甫惟明眼光一閃:“不過,至少現在高仙芝還殺不了封常清,節度使最高能對郡守級別的官員先斬後奏。”
李泌搖頭:“他可以將他降至郡守。”
皇甫惟明立時便幹住了。
而軍牢中,正在對峙的高仙芝與封常清,同樣不好過。
自從關了封常清,高仙芝也病了一場,對外說是舊傷復發,實則是急火攻心。自己出徵在外,還未班師,便在前線就收到了軍中幾位故交的書信。有給封常清說情的,有給鄭德詮鳴冤的,更多的是為高仙芝鳴不平,惋惜他一腔仁義卻遭封常清背主忘恩。
回到家中,乳母也日日哭鬧,說一日不殺了封常清就守著鄭德詮的棺槨過一日,妻子也勸他左不過一個節度判官,軍中還有多位人傑可充此職,若就此縱了,將這等“不請便殺、當面逞兇”的狠毒之人留在身邊,只怕日後一家人在龜茲城都睡不安穩。
可高仙芝還是念著往日一同屍山血海裡廝殺的情分,念著封常清一身的抱負才華不想動手,若要動手自己班師回城當日就手起刀落了,當日不殺,拖到今日,其實就是他想等事情緩一緩,留下封常清,哪怕不留在安西都護府,遠遠地傳送到其他都護府也行。
這份心思直到日前收到一封密信後才發生驟變。
信上謄抄了此前封常清暗中呈給朝廷的密報,彈劾他當初攻打石國是垂涎石國的財富,破九國胡也只是為了邀功買賞。因此,玄宗才會給他加授開府儀同三司後,卻沒給他和他的部下重賞。
高仙芝遭遇背刺,當場吐了一口老血。
居然拿這件事來背刺邀功。
石國那役,的確有失軍人體面。
但他為何要打,城又為何要屠,他封常清不知道嗎?
若不是朝廷昏聵,歷來戰役皆是勝了有賞、敗了不管,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吃軍糧的,打了敗仗,才最是需要錢糧補充。成千上萬死傷的將士家眷需要撫卹,缺編的隊伍需要招新、馬匹輜重武器需要重新裝備,這些,都需要錢。
朝庭的撫卹銀少的可憐,還要被層層扒皮,高仙芝覺得當兵的太慘,又不服氣被坐冷板凳,就想出掠奪石國拿來銀兩給之前戰死的將士家眷做撫卹,同時還可得到再上戰場再被重用的機會。
這是為安西軍在找活路啊,這也是二人一早商量好的,怎麼居然能為了他自己的上位,就拿這事來放暗箭呢。
高仙芝氣的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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