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至深至淺清溪(第2/4 頁)
有人在職場的長遠鋪墊。但她的想法,馬天元顯然是會錯了意。
剛走出不遠,馬天元便停下步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捶了捶腿,看向身旁默默無語、似有所想的劉一手。
馬天元眼中不無怨色:“若非你貪戀王府的富貴奢靡,耽擱了時辰,咱們這會兒早都該到了,就是沒回到四方館,也會是走在燈火輝煌的長安街上,而不是跟這兒踩泥巴。”
“嘿!枉我還想著如何寬慰你呢,你倒是先怪罪起我了。”劉一手嗔怪:“其一,我並沒有貪戀富貴,我都跟你說了,我是在園子裡迷路了,因而才回來晚了。其二,車馬不牢犯的錯,不能硬安在人身上。其三。”她掃了眼四周:“我沒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好,偶爾走走山路,心裡還清靜呢!”
“很好!”馬天元的嘴角勾了起來,自覺終於找回了他們之間應有的相處模式和氛圍,帶著挑逗的意味靠近劉一手:“這裡沒什麼不好嗎?”
劉一手嘴硬:“沒什麼不好。”
馬天元眼眸微動:“那好,咱們說好了,一會兒萬一竄出個劫道的山賊,你得擋在我前頭,萬一追上來個山鬼猛獸,你得跑在我後頭,怎麼樣?”
他是故意扯東扯西的,因他知道劉一手打著腹稿想要勸慰,而他也確實需要有人一解心結,但偏偏莫名的想躲。自我消化一切情緒和困難,是他成長至今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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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手愣了一下,停了步子,她倒不是害怕,她在明州見過的風浪可比這裡駭人多了,不過細想想,荒郊野外的,馬天元說的情形還真有可能發生,於是——
她轉身走回幾步,但一想到該說的話還沒說,就又停下了。
她猛地一停,跟在她身後同樣往回走的馬天元差點撞上她,為了不撞上她,忙伸開雙臂,又差點抱住她,不敢抱住她,只在倉促間扶上了她的肩頭。
馬天元的臉瞬間紅了,幸好有夜色相掩。
馬天元嗔怪:“好好的路走著,怎麼……”
劉一手沒接話頭,反指著溪邊的一塊光潔平整的巨石:“下棋嗎?”
兩人盤腿對坐在巨石上,棋佈鋪在石面上,黑白棋子捏在各自指尖。
嘴上不好說的話就用手談吧,劉一手在棋佈上點下一枚黑子。
看來,她是打定了主意要開解我,也罷,好意莫辜負。
馬天元在棋佈上點下一枚白子,心道,手談就的談吧。
孤男寡女,溪畔山間,月下對弈,原該是浪漫出塵的猶如一對逍遙仙子,兩人卻越下眉頭皺的越緊,甚至各自緊張的額頭冒汗。
初時,劉一手還真想借著手談勸馬天元兩句,譬如你棋力高超,是回紇客商葛薩信念不堅、自取其辱也害你受辱;是崔景狗眼看人低,臨陣怯場,玷汙天地捉弄人,其實丟了他自己的臉面。然而棋局開了沒幾步,她就發現自己錯了,還是別廢話了,專心應對棋局吧。馬天元的棋太猛了,一上來便步步都見殺招。
馬天元也有同感,棋局剛開始,面對劉一手的小心試探,他強硬的回了幾步棋,等同於在說我沒事,這是小事。誰知對面劉一手就真的不談了,強勢的回攻了過來。之前在四方館,他沒怎麼看過劉一手與人對弈,不知道她棋藝深淺,今日在壽王府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那剛柔並濟、靈動似水的棋風,攻守兼備、密謀千里的棋力,都太讓人心動了。心動到他當時就想和劉一手對上一局。所以現在,見劉一手是真下,他也就拿出了真實的棋力。
兩人口中無一言,手下有千鈞。
你來我往,攻守交接。
山風吹來了山間清新的草木氣息,鳴蟲宿鳥交替歌唱著只爭朝夕的愛情。
車把式砸車輻、鑿車轂,叮裡噹啷的聲響迴盪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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