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情世故滿薔薇(第2/3 頁)
以這看似尋常的招新一事才能讓李泌如此頭疼。
李泌抿了兩口茶,起身,拿起那一摞書信條子出了廳堂,直奔翰林院外面而去。
南薰殿,玄宗放鬆的斜倚在榻上,一手枕著憑几一手摩挲著一個白玉三才環,象徵著天、地、人的三個法環,兩兩相套,在玄宗的指間翻轉,十指連心,如此活動指腕其實更為強健身心。只是當下,任誰看那個白膩肥潤的玉環,都難免浮想聯翩。
李泌於不遠處的胡凳上端坐,他的面前另置了一個臺案,案上鋪了一幅長字,他低首默讀。
“朕之兄弟,唯有五人,比為方伯,歲一朝見。雖載崇藩屏,而有談睽笑,是以輟牧人而各守京職。每聽政之後,延入宮掖,申友于之志,詠《棠棣》之詩,邕邕如,怡怡如,展天倫之愛也……”
李泌沒有讀完,抬頭問向玄宗:“聖上是想讓臣看這幅《鶺鴒頌》的字還是文?”
他有點明知故問了,但他此時就是想戳破玄宗的那一點小情緒。
玄宗停了指間的三才環:“這幅《鶺鴒頌》是朕多年前所寫,近日又讓他們找了出來。”他停了會兒,語氣中滿是對往昔的懷念:“那一年入秋宮中飛來了近千隻鶺鴒鳥,擠擠挨挨,同飛共落,十分的和睦親情,令朕不由的念起五王同宅的歲月,於是朕叫來……”他又說不下去了,看向李泌:“說說字,也說說文吧。”
,!
《鶺鴒頌》是當年玄宗感懷他和寧王等兄友弟恭所作,現在翻出來……李泌看了眼玄宗,已是知命之年的人了,身體再強健,鬢髮染的再勤,精氣神終歸是老了。懷古是一個人衰老的先兆。寧王去世的時候他在明州,未曾親見玄宗於此事上的悲痛,現在看來玄宗不僅大悲大痛過還深感光陰無情,歲月如刀吧。
他決心提振一下玄宗槁木般的內心,大唐撐不起一個心如垂暮的帝王了。
他又細細看了遍《鶺鴒頌》:“字,挺拔雄厚,豐潤遒勁。文,溫情脈脈,字字珠璣。雖是多年前所作,文與字和聖上現今的作品氣脈一致,品質略遜而已。”
玄宗大喜,放下手裡的白玉三才環,起身走向李泌。這幅《鶺鴒頌》李泌之前他已經給不同的人看過了,都是讚賞之言,唯有李泌說出了舊不如今的評價。
雖說帝王不喜形於外,但對著這個小友,玄宗倒也不掩飾:“你是會看的,朕這兒還有一幅舊畫,你再看看。”
李泌連忙站了起來,順勢抄起手邊放置多時的那一摞人情條子,遞向玄宗:“皇上,咱們先把正事了了吧。”
玄宗看了眼那摞人情條子,撇撇嘴,只得又坐回榻上。
李泌心裡苦笑:“看吧,這受累還得罪人的事,天子也不愛幹。”
李泌將手裡的人情條子捻成個扇形,玄宗捏著食指拇指,從上滑過,心意難決。
李泌的語氣像哄孩子一樣:“皇上,抽吧,抽誰都一樣。看外頭的信封就知道是誰遞上的了”
玄宗就要抽出一封,長嘆口氣,靠回了榻上:“這些人,朕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們的棋路棋風是怎樣的,就跟那看字是一樣的,看爺爺的字就知道孫子的字,看孫子的字就知道他爺爺是誰,這些人,他們的師祖、師傅都陪朕下過棋,若他們再來,朕……朕頭疼,還是你斟酌著辦吧”
得!馬球又打回來了!
李泌收了人情條子,放在手邊,體貼的給玄宗端上盞茶。他知道這件事玄宗不光頭疼還心累,他不僅膩味了這些一年年塞入棋院的人和他們毫無新意的棋藝,更反感這些人背後的長安城三股勢力的角逐,關隴舊貴、江南文士和宦官集團都摩拳擦掌。
李泌試探著:“要不,用懸賞棋?”
玄宗直起身子:“懸賞棋?”
李泌笑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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