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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下了頭，沒有反對。

&ldo;對了，剛才沒聽清，我應該叫你什麼?&rdo;

叫我什麼……

&ldo;我叫……阿帕里斯。&rdo;

‐‐我不愛誰，我失去信仰，我不再讚美，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孑然一身，自此只投入他的懷抱。

第十七章

拉維爾不自覺的微微握了握手，指尖碰到掌心，微涼的觸感。

這是巧合嗎?

&ldo;黑魔法師的話，拉維爾你認識那個人嗎?&rdo;珀伽看向拉維爾問道。

還未來得及思考這其中的巧合性就突然被叫到，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慢慢抬起頭搖了搖說道。

&ldo;很遺憾，我不認識這樣的人。&rdo;

珀伽的語氣聽起來也有點遺憾。

&ldo;我以為黑魔法師們都會認識的。&rdo;

拉維爾失笑。&ldo;怎麼可能……&rdo;學黑魔法的人還沒少到那地步。

帕茲卡叫來的治療師不久就到了，不知道是多著急趕來的，額頭上都有細密的汗珠，呼吸都帶著喘。

拔釘的過程並不好過，米糰無意義的嘶吼好像讓拉維爾也感覺到了不存在的痛，關節處一跳一跳的，胃部也生出一種被絞緊的感覺。腳腕上的還算好處理，但剩下的卻不是那樣。

變成人之後釘子穿過了蝴蝶骨，想拔它出來很困難。

鐵質的釘不算光滑，露在外面的部分甚至能看到一些粗糙的紋路，它就這樣在血肉裡摩擦，刮過骨頭，癒合了一點點的傷口也重新被撕裂，滲出溫熱的血。

龍翼有密集的魔法線，平常它外面有堅硬的外殼保護，除了龍族自己，很少有人知道這是可以算得上是他們的一個小弱點。

那裡是很敏感的地方，在那裡一切都會被放大。

包括疼痛，和傷害。

拔出釘子的時候米糰叫喊的很尖銳，比起悲傷和憤怒，更像是一種對單純痛苦的恐懼。儘管艾拉柯斯把他緊緊抱住，但有時他掙扎的太過厲害還會讓治療師為難地停下動作。

艾拉柯斯不忍心再聽下去，手臂因為抱得太過用力而控制不住地發抖。

&ldo;沒有什麼緩解疼痛的藥嗎?&rdo;艾拉柯斯的聲音有些發虛，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米糰的每一次的尖叫都是刺在她心上的譴責，來自她自己內心的譴責，無邊的悔恨從心底瘋漲，快要把她淹沒在那片苦澀的情緒裡。

治療師抹了抹鼻尖的細汗，輕輕搖了搖頭。這他愛莫能助，他的藥只對人類起作用。畢竟有誰會想到有天自己會被突然叫出來為一條龍治療，而對方的傷的恰恰又這麼刁鑽。

等一切結束，米糰的身上已經出了很多汗，艾拉柯斯給他套上的外衣也被浸透，因為過分的疼痛，本來就白皙的臉上已經失了血色，雙手是使不上一點力氣的，只軟軟搭在艾拉柯斯的肩上。艾拉柯斯的後背也一片冰涼，紅龍的體質也無法溫暖她。

拉維爾這時才真正看清了米糰作為人的樣子，它的人形是八、九歲的小少年，因為是白龍，渾身上下的色調都很直白地體現著白的特點，雪白的頭髮，白皙的面板，眼睛張開後應該是淡淡的藍色，像是長久冰封后解凍的湖水的顏色。

叫喊和疼痛消耗了米糰太多力氣，不知是熟睡還是昏了過去，很快他就安靜地躺在了艾拉柯斯的懷裡，只是眉頭還揪在一起，一副不適的表情。

沉默了一會兒，艾拉柯斯開口說道：&ldo;我明天就把他帶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