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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噢，忘了一件事情了！”柏陵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很快就給自己找好了藉口：“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冷凝姑娘知道那個人醒了，城主沒準兒就被拋棄了。”

十九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的燈火，冷冷說道：“那個人不簡單。”

“對啊。”柏陵緩緩笑了，言語間不由而然帶起了一些傲然之氣：“不過在滄溟城，在城主眼皮子底下，他也翻不出天來。”

“對。”十九斬釘截鐵。

兩人都是城主的絕對追崇者，這種追崇並非盲目，而是數百年來用力量用血所鑄造起來的一座高山。他們在山底匍匐，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的忠誠。

光明壽誕的夜晚很熱鬧，猜燈謎，放河燈，遊船等等。冷凝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在人界的時候每年都不會錯過這些節目，不過這裡的玩樂方式更為奔放、豪邁、也更火熱一些。廣場之上，美麗的姑娘圍繞著火堆跳舞，身姿妖嬈柔軟，目光嫵媚又撩人，也有男子隨著她們跳起了舞來。眉目傳情之間，如果是看對了眼，男子就會立刻抱起自己的姑娘，一個瞬移就找地方去做很重要又很快樂的事去了。

冷凝站在邊上，看得有些臉紅心跳。她雖自詡臉皮之厚，在男女這一方面卻還是懵懂的，但心裡按耐不住好奇，就站在那裡不走了。

冷凝自來到滄溟城之後就換回了女裝，她雖然不是絕美，眉眼中卻自有一番動人氣質。她的眉眼有些冷清，不過她是一個活潑愛笑的人，所以這冷清自然就變成了冷媚，格外撩人。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冷凝，高大健壯的男子向她發出了共舞的邀請，朝她這邊走來。

霍堯黑著臉在她旁邊站定，一言不發，那些人頓時就歇了心思，大概是這個夜晚太火熱，眾人都對自家城主擠眉弄眼了起來。

冷凝看著旁邊修長俊逸的男人，剛要彎起唇角，笑卻靜止在唇邊。

一抹白影從遠處而來。

在一片紅衣和黑衣之中，他顯得格外突兀，卻又有一種異常和諧的感覺。

這個夜晚的滄溟城很美，風流繾綣可入畫。

可萬般美好在前，也不過是他眼中的一粒塵埃，腳下一抔黃土。

他的眉眼精緻，唇邊明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又讓人覺得冷漠疏離。他近在眼前，卻彷彿身處高高雲端，唯能仰望。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優雅而從容，踏著滿城的燈火和流光走入了人間。

白衣銀髮，宛若神祗。

不，沒有宛若，他本來就是仙神。

因為他是攝提。

第64章　夜將明

冷凝激動地往前邁了一步，張著唇想要喚他的名字“流”，卻莫名哽在了喉頭上。她彎起唇角和眼睛，綻開了一個很大的笑容，可一些涼涼的液體卻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她笑著，淚流滿面。

“阿凝。”

攝提在她面前站定，露出了一個極輕極輕的笑意。但這次自露面以來，他唇邊一直都帶著些笑，看起來好看極了。這一刻，他終於不再像一把沒有感情的劍，而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她沉浸在人間重逢的喜悅之中，又哭又笑，看起來傻乎乎的。

下一刻，她抱住了攝提，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良久，她悶聲說道：“還好你沒死。”

攝提微怔了一下，抬起手撫了撫她絲綢般的長髮，輕聲說道：“我永遠都不會死。”

夜空之下，光與影交織成畫。衣袂如雲，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