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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坐那邊吧!&rdo;護士把點滴掛好,鬆開了橡皮圈。
&ldo;哦。&rdo;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應道,左手提著鹽水瓶,坐到護士指定的位置,把瓶子掛在輸液架上。
瓶子裡的藥水開始一滴一滴注入我的靜脈內,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ldo;很久沒見到劉劉了,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事?&rdo;那小子竟坐到了我身旁,他也掛著針。
我白了他一眼。
&ldo;你是不是殺了她?&rdo;他突然問。
我的全身都顫了一下,對他怒目而視。
&ldo;開個玩笑,開個玩笑。&rdo;他扮了個鬼臉。
大廳裡沒幾個人掛針,很安靜,我似乎聽到冰涼的藥水順著靜脈嗞嗞流動的聲音,雖然還是熱天,我卻感到越來越寒冷,透骨深寒,禁不住發起抖來。
我的眼前陣陣發黑,想要喊護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全身像鬼壓身似的動不了,我看到那個老鄉對我陰冷地笑著。
&ldo;你掛的是什麼藥啊?怎麼像血一樣?&rdo;他問。
在模糊的意識中,那瓶水慢慢變成了紅色,石榴花一般的紅色,接著又變成血紫色。那是一瓶鮮血,觸目驚心地沿著長長的輸液管急注而下!
我的頭在旋轉,黑暗裡,劉劉穿著她最喜歡的紅色衣裙向我飄來,在虛空中像一朵風中盛開的石榴花,撲入我的懷抱。
&ldo;喂,餵!&rdo;我被人推醒了,睜開眼睛,刺目的強光中,那個滿臉雀斑的護士在搖我。
&ldo;你剛才睡著了?藥已經掛好了,可以回去了。&rdo;那護士說,一邊收著藥瓶。
我這才發現,原來諾大的輸液廳,只剩下我一個病人。
&ldo;他呢?&rdo;我問護士。
&ldo;誰?&rdo;
&ldo;那個一直坐在我旁邊的病人。&rdo;我指了指那小子的位置。
護士詫異地看著我,像見了鬼似的。
&ldo;你旁邊根本沒什麼人,從頭到尾就你一個人坐這兒。&rdo;她說。
我一個人?那他是誰?我想來想去,那個人的臉孔在我腦海里越想越模糊。我感到有一股惡寒從腳底升上來。
艷麗的石榴花終於要謝了,我感到很傷感,下班一回到家裡,就搬來小凳子坐在石榴樹下,痴痴地看她們在風中一朵朵枯萎掉落。
但花朵根部的子房卻日益漲大起來,就像當初我看著劉劉一天一天地發育成熟,用不了多久,她們就要結成果實了。
我禁不住去親吻那些還很柔軟的果蕾,像吻著劉劉的乳頭。
&ldo;石頭叔,你在做什麼?&rdo;背後想起一個稚氣的聲音,一個小孩悄無聲息地站在我後面,渾身是泥巴,就像是從地底鑽上來的。他是鄰居大哥的六歲兒子。
我發現周圍人的行為越來越詭異,他們常常在不經意間嚇我一跳。
&ldo;小孩子,管什麼閒屁事?&rdo;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孩一臉恐懼地跑了。
我提起凳子回到屋內,淘米做飯。
每次做飯的時候,我就更加想著劉劉,我想她做的那手可口的家鄉菜。現在,我只能就著一碗吃了三天鹹菜下飯。
我大口地嚼飯,因為我們這些做體力活的,要補充大量的能量才行,我惟一攝取能量的東西就是米飯,能吃上米飯,我已經很高興。
突然間,口腔裡一陣刺痛,咬到一個硬物,還好像有什麼東西刺穿了我的臉頰。
我連忙吐出飯,飯裡面摻雜著血和唾沫。我伸手拔出那支深深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