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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眼瞳裡透出的少許生氣，才證明他是一個活人。

&ldo;你是誰?&rdo;我顫聲問道。

那老人沒有回答我，只是出神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寒。

&ldo;你……是解家的人?&rdo;過了很久，他從那兩片青紫色的乾裂嘴唇裡擠出一句問話。

&ldo;不，不是。&rdo;我回答。

&ldo;你是來讀書的?&rdo;他又問。

我遲疑了片刻，不知該怎樣回答他。

&ldo;算是吧。&rdo;我說。

他微微頜首，好像明白了什麼。

&ldo;請坐。&rdo;他指了指前面的蒲團。

那蒲團已經快爛穿了，但是，我還是坐了上去，那一刻，我並沒有想到要回身逃跑。

我把蓄能燈放在我和他的中間，白色的螢光映得這間密室很陰森。

&ldo;很長時間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人。&rdo;他嘆氣說，這嘆息聲很熟悉，我在那個恐怖的短夢裡聽到過。

我駭然大驚，牆壁上流血的字又閃現在眼前，他到底是誰?是人是鬼?我心中恐懼到極點。

但面前的這個人卻是那樣真實，根本不像傳說中虛無縹緲的鬼魂。

&ldo;你是誰?你，你為什麼在這兒?&rdo;我又鼓起勇氣問。

他沉默了一會，彷彿閉目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說：&ldo;十多年前，有個人也來過這兒，他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給他講了一個故事，現在，我把這個故事也講給你聽。等你聽完，就會明白。&rdo;

我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ldo;你可聽過《美人書》?&rdo;

&ldo;《美人書》?是清代的那本禁毀小說?&rdo;我問。

他搖了搖頭，無牙的嘴像只軟體動物般蠕動了一下，說：&ldo;《美人書》並非小說，它的與眾不同，不在內容，在於它特殊的紙張材質，它是魁星樓的寶中之寶。每一個登上魁星樓的讀書人，都想一覽它的芳蹤，可惜沒有人實現這個願望，傳說除了魁星樓主人，誰也沒見過它。人們都在猜測，也許，這只是魁星樓精心泡製的謊言，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美人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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