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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仍平伏身子。
&ot;是。&ot;
他的身體伏得更低了。
忠勝的話聽來充滿了溫情,使得武藏由衷感激。
武藏在心中自我反省。他只是個普通人,要是順利地擔任官職,成為幕府的一名官吏,也許榮華富貴反而會阻礙他在劍道上的發展,以致年輕的樹木從此凋萎也說不定。
&ot;我已非常明白將軍的意旨,非常謝謝您。&ot;
武藏很自然地脫口而出。他並不覺得這有失顏面,也不覺得諷刺。以他而言,比起當將軍家的老師,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務---這時他似乎從神那邊感受到此任務。
忠勝覺得武藏是個奇特之人。
&ot;聽說你不像一般的武人,而是充滿風雅之趣。真希望你能有機會展現給將軍看。……對於凡夫俗子的中傷毋須掛懷,甚至要以超然的精神,藉藝術來呈現自己的心靈世界,才是高明的做法。&ot;
&ot;……&ot;
武藏已經瞭解忠勝的意思。
&ot;我得走了。&ot;
忠勝說完離席。
忠勝不斷重複說著毀譽褒貶以及俗人中傷、誹謗等事---武藏理解他是在暗示自己別管這些閒言閒語,只須表現出武士的節操。
&ot;對了,不能讓自己的尊嚴掃地,也不能使推薦我的朋友沒面子。&ot;
武藏看見房間角落有個純白的六曲屏風。他叫傳達室的小僕人來,說是奉酒井之意要在屏風上留話,小僕人拿來最好的筆墨、硃砂以及少許的藍色顏料。
幾乎每個人在小時候都喜歡繪畫。畫畫就像唱歌一樣,長大成人之後就中途而廢了。
武藏小時候也經常繪畫。他的生長環境極為孤單,更使他迷上繪畫。
可是,在他十三歲到二十歲之間幾乎忘了畫畫一事。之後,他遊走各地,到處修行,經常住宿在寺院或達官顯貴的宅邸裡。那時候,他經常看到客廳的掛軸和壁畫,接觸這些壁畫的機會很多,即使沒有畫圖,卻又燃起了對圖畫的興趣。
曾經有一次---
在本阿彌光悅的家裡,看到梁楷的松鼠落慄圖。畫風淳樸,卻充滿高貴氣質。那種水墨筆法畫,時時令他難以忘懷。
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武藏再度親近繪畫。
不管北宋、南宋的稀世作品,以及東山殿一帶的名家之國畫,還有現代畫的代表狩野家的山樂和松友等人的作品,只要有機會武藏都會前去觀賞。
作品當中當然有他喜歡和不喜歡的。梁楷豪健的筆法,從劍的觀點來看,讓人感受到巨人的力量。海北友松雖然是個武人,但他晚年的節操以及他的繪畫都足以令人敬拜為師。
另外在洛外的龍本坊有一名隱士雅人,叫做松花堂昭乘,他淡然的即興式繪畫,非常吸引武藏。又聽說他是澤庵的深交,更讓武藏仰慕不已。然而武藏自己所走的道路,與這些賢達雅士相去太遠。雖然最終大家都是仰慕同一個月亮,然而武藏卻覺得自己離繪畫的世界太遙遠。
偶爾,雖然他並未公開他的畫,但也經常試著畫畫看,但還是畫得不好。成人之後,徒增智慧,卻無法隨興提筆。一心只專注於繪畫的技巧而無法流露出真正的情感。
後來他心生厭煩,便不再繪畫了。有時興致一來,仍會背著別人暗中習畫。
他曾經模仿梁楷,仿效友松,有時則學習松花堂的畫風。雖然他曾將雕刻作品給兩三個人看過,可是圖畫卻未曾昭示他人。
&ot;……好!&ot;
現在他在六曲屏風上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