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3 頁)

首先是寶藏院的人為何將原本朝向自己的槍尖，突然轉向跟他們一夥，並且因信任他們而顯得輕忽大意的浪人，甚至殺得片甲不留？

武藏無法理解，對這結果感到十分意外。而且自己竟然還活著，也讓他自己感到驚訝。

&ldo;請先清洗身上的血漬，休息一下吧！請，這邊請。&rdo;

胤舜先行，帶領武藏到火堆旁。

城太郎則跟他寸步不離。

和尚們撕開早已準備好的奈良白布，擦拭長槍。這些和尚，看到武藏和胤舜在火堆旁，一點也不覺訝異。他們自己也神態自若地開始閒聊。

&ldo;你看！這麼多烏鴉。&rdo;

有一人手指天空。

&ldo;烏鴉已經聞到血腥味，看到這原野上的遍地屍體，正準備大快朵頤呢！&rdo;

&ldo;它們不敢下來耶！&rdo;

&ldo;等我們一走，它們就會爭先恐後，飛向屍體了！&rdo;

他們竟然聊得這麼輕鬆。看來武藏心裡的納悶，若不主動發問，沒人會來告訴他。

所以他對胤舜問道：

&ldo;其實在下今天來此之前已經覺悟要獨自一人踏上黃泉路了。可是，現在你們不但未把我當敵人看，還對我禮遇有加，讓我困惑不已。&rdo;

胤舜聽完，笑道：

&ldo;不，我並未把你當作自己人。我們只是替奈良大掃除，雖然手法有點粗暴。&rdo;

&ldo;大掃除？&rdo;

此時，胤舜指著遠方道：

宮本武藏 水之卷(38)

&ldo;這件事，與其由我來說，倒不如由對你瞭若指掌的前輩日觀師父來告訴你。你看！在那原野盡頭，有一隊豆點大的人馬，那一定是日觀師父跟其他的人了！&rdo;

&ldo;老師父！您腳步真快。&rdo;

&ldo;是你們太慢。&rdo;

&ldo;您比馬還快呢！&rdo;

&ldo;那當然！&rdo;

只有駝背的老僧日觀，不屑騎馬，是自己徒步走來的。

日觀身後還跟著五名騎馬的官差，勉勉強強跟上他的腳步，往般若荒野中的焚煙走去。

在火堆這邊的人望見他們走近，小聲相傳：

&ldo;老師父，是老師父！&rdo;

和尚們立刻退得老遠，猶如在寺院裡進行莊嚴儀式，並排成一列，迎接這位師父以及騎馬的官差。

日觀到達後，劈頭便問：

&ldo;都解決了嗎？&rdo;

胤舜執弟子之禮，恭敬地回答：

&ldo;是，完全遵照您的指示。&rdo;

說畢，又對騎馬的官差們說：

&ldo;請你們來驗屍，辛苦了！&rdo;

官差們一個個從馬背上跳下來，說道：

&ldo;不，辛苦的是你們，我們只做例行公事‐‐‐&rdo;

接著，他們檢視橫躺在地的十幾具屍體，登記好之後，說道：

&ldo;善後工作由官府來做。其他的事你們大可不必管，可以先回去了。&rdo;

交代完畢，這些官差重返馬背，又朝著原野邊際，馳騁而去。

&ldo;你們也回去！&rdo;

日觀一下命令，舉槍並列的僧侶們立刻安靜無聲地離開原野。胤舜領著他們，向日觀和武藏打聲招呼，掉頭離去。

人一走散，一群烏鴉立刻嘎嘎嘎毫不客氣地飛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