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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武藏 地之卷(33)

&ldo;請再回到樹下。&rdo;

&ldo;嗯……這樣嗎？&rdo;

接著，樹上的人影突然大聲呼喚：

&ldo;澤庵和尚‐‐‐救救我呀！&rdo;

他似乎哭得很劇烈，上空的樹梢搖晃得很厲害。

&ldo;我從現在開始，想要重新活一次……我現在才瞭解我生為一個人是負有重大使命的……我開始瞭解生命價值的時候，才警覺到這個生命不就被綁在這樹上嗎……啊啊！我做錯了！已經無法挽救了！&rdo;

&ldo;你能覺悟，真是太好了！你的生命可以說現在才晉升為人類。&rdo;

&ldo;啊啊！我不想死！好想再活一次。活著，再重新來一次……澤庵和尚！求求你，救救我！&rdo;

&ldo;不行！&rdo;

澤庵斷然搖頭。

&ldo;人生有很多事是無法重新再來過的。世間任何事都是真刀真槍定勝負，你現在就像被對方砍了頭，還想把它接回去一樣。你雖可憐，但我澤庵不會為你解開繩子。為免死狀太難看，你還是念念經，靜靜體會生死大義吧！&rdo;

澤庵草鞋的聲音逐漸消失，武藏也沒再呼喚他了！

他照澤庵說的，閉上大悟的眼睛，放棄求生的念頭，也放棄死亡的念頭。在蕭颯的林風和滿天星斗的夜空下，只有一股冰涼直滲入背脊。

……好像有人？

樹下有個人影仰望著樹梢，接著抱住千年杉，拼命往上爬。那人看來拙於爬樹，只爬了一點，就和樹皮一起滑了下去。

即使如此‐‐‐即使手都被樹皮磨破了‐‐‐那人仍然不屈不撓，一心一意往上攀爬，終於夠到樹枝，再抓住另一枝樹枝，爬上了最高處。

那人喘著氣：

&ldo;……武藏……武藏！&rdo;

武藏轉向那人，一張臉只剩眼睛還能動，像個骷髏。

&ldo;……哦？&rdo;

&ldo;是我！&rdo;

&ldo;……阿通姑娘？……&rdo;

&ldo;逃走吧……你剛才不是說死了會遺憾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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