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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澄此時哪還顧得上禮數，她心下焦急，這些話不假思索就已經脫口而出，根本就沒注意到冷無心的神色。冷無心眉間陡然一顫，臉上的血色剎那間褪得乾乾淨淨，他騰的站起來，竟踉蹌後退了兩步，險些從祭壇上摔下去。

&ldo;住口。&rdo;強穩住心神，冷無心澀聲說，聲音低沉如□□。

&ldo;且不說她身為族長，這些年來不顧地維大陣逍遙在外。就說當初之事。我們不追究當初血債已是仁至義盡，憑什麼還要祭司大人您以命償她！&rdo;夜澄沒聽到他的話，她執拗地抬起頭。

&ldo;她自己心狠手辣不把族人的性命放在心上，我們做什麼還要管她如何？&rdo;

&ldo;我叫你住口！&rdo;冷無心的聲音陡然拔高，他的臉色太蒼白，身體微微顫慄著，幾乎像是要在下一刻倒下去。他死死盯著夜澄，素日裡溫潤平和的眼底竟有兇光乍現。夜澄在這樣的目光中猛地打了個寒戰，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終再不可聞。

&ldo;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任何詆毀源主的話。&rdo;片刻的沉默後，他放緩語氣說，握緊的雙手上青筋跳動。

&ldo;我……&rdo;夜澄張了張嘴。

&ldo;退下。&rdo;冷無心沉了臉色命令道。

夜澄下意識地起身往門邊走，走了兩步她才醒過神來，回頭看著冷無心，猶豫著還想再說什麼。

&ldo;出去。&rdo;冷無心沒給她說話的機會，&ldo;此事你休要再管，淵沉未死，大祭司一脈的傳承我已盡數交於他，待我死後，你們去滄溟大陸迎他回來便可。&rdo;

看著他眼底的厲色，夜澄終於不敢再多說什麼，垂首退了出去。在斂辰宮宮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冷無心頹然跌坐在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生死遇

&ldo;歸墟絕地不可擅入，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rdo;凌飛塵瞥了一眼足下割裂虛空的深淵，眉峰疊起。

&ldo;來見一個人。&rdo;重寒的語氣不疾不徐，說完這句話，他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個不甚明顯的冷笑來，&ldo;或者是兩個人也說不定。&rdo;

凌飛塵顯然沒聽明白重寒語焉不詳的話，他狐疑地瞥了重寒一眼，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按耐了下去。

&ldo;走吧。&rdo;重寒說著，當先一步往歸墟里走去，走了兩步又低聲吩咐了一句，&ldo;隱蔽好氣息。&rdo;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凌飛塵還是依言收斂了氣息，跟著重寒一道往下走去。

紫色的光在足下流動，蜿蜒成一條曲折狹窄的小路。人行其上，就彷彿走在無邊虛空中一般，不知來去，不知歲月。

&ldo;看那邊。&rdo;不知走了多久，重寒忽然低低冷笑了一聲。

不用他提醒凌飛塵也已經看到了那座十丈高的龐大冰宮，他的瞳孔微微縮緊，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種介於震驚和駭然之間的狀態。

然後就是憤怒，濃重到極致，宛如山傾海徹一般的憤怒。

&ldo;認出來了？&rdo;重寒負手立在一旁，涼涼地問。

怎麼會認不出來了？這座冰宮裡面的力量，是屬於他血脈相連的妹妹，還有那個教導了他二十多年的師長的。

&ldo;&l;生者不滅，死者無寂。生死兩易，往復輪迴&r;。&rdo;重寒輕輕念著宮門兩側刻著的話，忽然一笑，&ldo;你說，這個&l;生者&r;是誰？&l;死者&r;又是誰？&rdo;

凌飛塵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