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2/3 頁)

聲音低沉，彷彿從遙遠的歲月裡傳來，帶著時間沉澱下的、刻骨的蒼涼。

&ldo;所以冷氏每代只有一人會修習&l;幽冥譜&r;，因為如果不是把什麼東西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無論怎麼樣都要護住，沒有人會願意自己變成這個樣子。&rdo;

&ldo;冷氏上一代的修習者是我們的父親冷無緒，這對&l;燧引&r;和&l;琉璃丹砂&r;是父親護身的法器，皆是世間至陽之物，有這兩樣東西在，雖然依舊會痛苦，但卻可保性命無虞，不至於喪命於冥靈幻境中。當初大變之後我趁亂帶走了&l;琉璃丹砂&r;，為的就是遏止她的修為增長，如果她肯就此停手，就不會力量失控損及性命。&rdo;凌飛塵盯著自己的手，他的手緊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ldo;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把自己最後的護身之物給了你。&rdo;

&ldo;&l;燧引&r;放在她身上只能暫保她性命，放在你身上，卻能漸漸磨滅你血脈中與生俱來的至陰靈力，斬斷你與&l;遺失之地&r;的因果牽連，加上六合禁咒，只需百年光陰就可逆轉你的先天體質，此間生死榮辱，皆與你再無瓜葛。&rdo;凌飛塵聲音中的顫抖越來越厲害，終於再也無法壓抑下去。

&ldo;彼岸城蕭氏的&l;瓊霄策&r;和蒼夙冷氏的&l;幽冥譜&r;都是不該出現在世上的邪功，不僅損身，更損心性，長久修煉就會被幻象所惑，沉浮其中不知身處現世還是幻境，最後徹底淪為一個神智不清的瘋子。蕭氏城主歷代以一界之力和天極大陣相承方得保自身，可她卻把保護自己的東西給了你。&rdo;

凌飛塵的眼睛幾乎成了赤紅色，他深深地看了重寒一眼，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無比複雜，揉合了憤恨、疼惜、還有疲倦無力。然而重寒的心卻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他似乎感知不到周圍的一切，只剩下眼前的天旋地轉，和心頭分明的疼。

那種痛苦，哪裡是一個&ldo;人&rdo;所能夠承受的？若不是心頭放不下的執念，誰又能這樣活下去？

為什麼……要這樣待自己？怎麼值得呢？

&ldo;重寒，你究竟做了什麼，值得她如此待你？&rdo;船至無燼之崖下，凌飛塵仰望著幾乎看不到頂端的懸崖，忽然問了一句。

☆、塵埃渺

&ldo;我什麼都沒有做過。&rdo;重寒說，他的聲音實在是太輕，幾乎要消散在風中。

&ldo;只是……&rdo;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後面的話卻是實在說不出來了。

他只是在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時候，給了她一份並不真實的信任。

這樣，真的值得嗎？

凌飛塵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他盯著重寒看了半晌，卻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ldo;冷淵沉，你和我說一說&l;焚天之劫&r;吧。&rdo;一直走到燼宮之中，重寒才開口，&ldo;作為報答，等你說完，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rdo;

凌飛塵走在重寒身後，所以他沒有看到，那一刻重寒的眼神冷酷得驚人。

阿源，你想讓我們置身事外，可我們……又憑什麼置身事外呢？

我們能置身事外，難到那焚天之劫，就合該你來承受嗎？

淇燁閣，燼月樓。

月光從燼月樓密室頂上特意鋪置的透明琉璃中照下來，落在密室正中丈許寬的白玉祭壇上，冷疏源闔著眼睛盤膝坐在祭壇中央，掌心向天擱在膝頭橫著的凜煜劍兩端，周身流轉著淡淡的冰藍色靈光，只有心口是一點赤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