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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陽大概覺得丟臉，沒張嘴，從櫃子裡拿出盒牛奶，撕開口子倒了一些混進咖啡裡，端給代舒：&ldo;喝吧。&rdo;

&ldo;謝謝。&rdo;

廚房裡只開了壁燈，他們站的地方是亮的，另一側卻是暗的。

兩人站在那一小圈光亮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代舒喝了一小口熱飲，把杯子放在桌上，仰頭看著林天陽的眼睛：&ldo;我之前得過大概類似抑鬱症的病。&rdo;

林天陽安靜地傾聽，沒露出什麼表情。

&ldo;雖然這個病好像控制住了，但它可能不是像感冒那樣能治癒，它只是潛伏起來了，一旦受到什麼刺激可能就會失去平衡。&rdo;代舒越說語氣越凝重，&ldo;就像之前，你對我的喜歡打破了我原來的生活節奏，這就會讓我很錯亂，我會想很多事，甚至我做的事情、說的話可能和我想的根本不一致。&rdo;

&ldo;慢慢說，不急。&rdo;林天陽摸摸她的頭髮，聲音溫柔。

代舒不太想過多地描述以前的事，只把她認為最重要的話拎了出來：&ldo;你喜歡的，是那個對生活永遠充滿熱情、對你永遠充滿崇拜的明薇，可現在面對著你的，是一個做任何事都要計劃，害怕一切未知的陌生的事情的代舒。&rdo;

她像是說完了，仰著頭，眼眶有些紅。

林天陽微笑著看她：&ldo;你想讓我說些什麼呢？&rdo;

&ldo;我不知道。&rdo;

林天陽食指點了下她的鼻子：&ldo;你當然知道。&rdo;

代舒把眼淚憋回去，或許她知道，她想讓他說，不論是從前的明薇還是現在的代舒，他都喜歡。

林天陽張開雙臂，把她擁進懷裡，輕輕地像是跳舞一樣搖晃著她的身體。

&ldo;很抱歉，在我人生最迷茫失落的時候你陪在我身邊，可在你最難過孤單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rdo;林天陽側著臉吻了吻她的頭髮，&ldo;代舒，你要知道你不只是我年輕時的怦然心動，那時候的愛情對我而言可能是奢侈品，畢竟你也清楚我那時候飯都吃不上，哪有心思考慮愛情。你低估了你對我的意義，你那時候對我的每句鼓勵，我都能記得，你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跟我說我會成功，你說我是地下室裡冒出的綠芽，終究會長成參天大樹衝破鋼筋水泥。唱歌的時候，音樂是我的力量，可是在臺下、在漏水的地下室、在那個寒冷的冬天，你就是我的力量。&rdo;

代舒一抽一抽地呼吸，她覺得林天陽真討厭，一直搖啊搖的，把她的眼淚都搖下來了。

他還在說：&ldo;所以你說的錯亂、生病、害怕，我都不覺得有什麼。從前的你做了那麼好的事，現在就算對我壞一點又怎麼樣呢？&rdo;

代舒不確定地問：&ldo;我現在對你壞麼？&rdo;

林天陽悶笑：&ldo;或許你現在吻我一下，我就什麼壞都不記得了。&rdo;

代舒遲疑了一會兒，鬆開林天陽，眼睛周圍被眼淚泡過以後有些發緊，她低頭搓著自己的眼睛，忽然踮著腳向著林天陽的嘴唇靠過去。

林天陽背後靠著流理臺，他伸出一隻手撐著檯面，另一隻手扶住代舒的腰，主動地被代舒吻住。

五年過去了，她依舊不會接吻，嘴唇碰在一起，睜著眼睛看著他，下一步就打算分開。

他收手，握緊她的腰，鼻子一下下碰觸她的鼻子，貼著她的嘴唇問她：&ldo;我是你的驕傲麼？&rdo;

&ldo;你一直都是。&rdo;

&ldo;那我可以吻你麼？&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