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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陽的屋裡有投影儀，他問坐在床邊的代舒：&ldo;看電影麼？&rdo;

&ldo;好啊，什麼電影？&rdo;

林天陽從靠牆的架子上抽出張碟片放進播放機裡，對著床的那面白牆映出白光。

他走到床邊的沙發椅坐下，告訴代舒：&ldo;在日本的時候看到的片子，叫《尋找小糖人》，在一個錄影廳看的，當時很有靈感，在封面上寫了譜子回家填的詞。&rdo;

&ldo;《故事》麼？&rdo;

&ldo;嗯。&rdo;

電影開始，代舒手撐在床上，抬著頭安靜地看牆上的影像。是個紀錄片，講的是一個音樂人的專輯在南非萬人傳唱，可這個生活在美國的音樂人一生卻過得貧困潦倒，不知道自己的音樂產生了巨大的意義。

片子挺勵志的，可是大半夜的看一個溫吞的紀錄片實在催眠。

林天陽坐在沙發椅上看著代舒漸漸垮下去的肩膀，還有她一點一點的腦袋，就知道她在打瞌睡。

從前還住地下室的時候，他寫歌，她開始還能在旁邊陪著，或者自己寫寫作業，但過不了多少時間必定開始打瞌睡。

而且她睡眠質量極好，給她遞個枕頭或是蓋件大衣她立馬就能躺下睡著。

林天陽起身走到她旁邊，側著頭看了看她的臉，果然閉著眼呢。

他扶著她的背，勾起她的膝彎把人往上挪了挪。

代舒&ldo;嗯哼&rdo;了一聲，等他放她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她翻了個身背朝著他繼續睡了。

林天陽出房間跟監視器前的編導輕聲說：&ldo;讓她在屋裡睡吧，我跟明第睡。&rdo;

小昭遲疑了下，導演沒在，她只能猶豫地看向ary。

ary揮揮手：&ldo;沒事，你們感覺休息去吧，明天一早過來，我今晚也在這邊住。&rdo;

ary的話讓小昭安心不少，她覺得抽時間得跟代舒說聲是不是找個助理什麼的，一個人錄節目還是有太多的不方便。

人群離開，ary雙手抱臂坐在沙發上，像個女王一樣指使林天陽：&ldo;給我拿床被。&rdo;

林天陽兩指在比了下，進屋去取被子。他開了燈，沒有拉櫥門，反而對著床上的人說：&ldo;別裝了，你睡著了不是那樣。&rdo;

被戳穿的代舒一動不動，呼吸平穩。

林天陽單膝跪在床上，越過她的身子探頭看她：&ldo;你是很想睡我的床麼？&rdo;

代舒依舊裝睡，眼皮有些抖動。

他越靠越近，她都能感覺到他的鼻息了。

代舒裝不下去了，一把推開他。

林天陽捂著胸口倒在床上：&ldo;原本只是骨裂，你推這一下真得骨折了。&rdo;

&ldo;有攝像頭。&rdo;

&ldo;我關了。&rdo;

&ldo;……我本來真的睡著了。&rdo;

&ldo;嗯，我抱你的時候醒的。&rdo;林天陽從床上坐起來，拉開衣櫥抱了床棉被，&ldo;睡吧，我去明第屋。&rdo;

她怕他誤會似的急著解釋：&ldo;我覺得被窩暖和，一時犯懶不想出去吹冷風了。&rdo;

&ldo;嗯，我知道。&rdo;

&ldo;胡說，你不知道。&rdo;

&ldo;現在知道了。&rdo;林天陽關燈，替她把門關上，&ldo;晚安。&rdo;

那扇門把外面的光亮隔絕，代舒只能看到門fèng裡的一條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