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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金殿,群臣山呼跪叩;十二命婦垂手斂衽,分為兩列盈盈跪伏。初苒氣定神閒,自當中一步步行至元帝身前。元帝手執金冊,含笑與初苒遙遙相看。
待初苒立定殿中,福身聽封,冊封使便展開一軸錦卷,揚聲唱宣道: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天地暢和,陰陽調順,萬物之統也。茲有於氏初苒,溫柔和順,聰敏賢淑,儀態端莊。今乃依我大晟禮,冊之為璃妃,綿延皇嗣,與民更始。
欽此!
宣罷,元帝用了印璽,親自捧了送至初苒手中,初苒手執金冊、寶綬裊裊立於元帝身側,受百官朝賀,算作冊封禮成。
一時百炮齊鳴,鑾儀衛再次擺開儀仗,抬了帝妃,一同前往長春宮。彩仗蔽日,鼓樂喧天。元帝龍章鳳彩,初苒端儀萬方,金風玉露的一對端坐鑾輿,直要羨煞九天之上的神仙眷侶。
長春宮裡已然備好香案,惠妃、鄭充媛及七十二女御都在宮內跪迎。
遙見元帝與初苒如一對璧人,彩繡輝煌,相得益彰。眾女皆伏跪兩側或妒忌不甘、或自怨自艾、或自慚形穢,真真是千人千樣心情。惠妃宋雪芙更是強壓了怨毒,蒼白著一張玉臉,笑意虛無飄忽。
元帝與初苒旁若無人一般,徑直去了太后靈龕前,北面而跪。冊封使又於太后殿宣讀了金冊,算作太后授冊賜福。此後,初苒行六肅三跪三拜禮,元帝皆陪同在側。實則皇帝根本無需如此,元帝卻意在告慰妙懿太后在天之靈,讓母親可以知曉此時此刻他是何等歡悅的心情。
唯一有封號的采女舜雅筠早已失了禮數抬頭張望,見那珠聯璧合的二人眉目流轉,情意綿綿,攜手比肩而去,舜雅筠仿似看到了自己及笄之後,也能珠冠霞帛,恍若仙子一般伴在元帝身邊的摸樣。
大典的日程被鄭宜華安排的張弛有度,雖然到了晚間慶典仍在繼續,初苒也沒有睏倦不堪,昏昏欲睡。
高高的御臺之上,元帝與百官群臣同飲之後,熱鬧的歌舞便乍然而起,元帝攜初苒悄悄離去‐‐新婚之夜的洞房被元帝特意安排在紫宸殿,一如從前初苒千里嫁來大晟時一般。
群臣都笑談暢飲,只燈影裡有一人身形高大、風雅俊逸,手執酒盞不言不語,面色閃爍不定。他修眉如刀,直鼻峭立,冷麵含威,正是當朝太尉,大將軍聶焱。
直至今日他才在元帝身側再見那一抹盈盈嬌小的身影,原來她就是聞名遐邇的璃妃。端起熟悉的宮釀,聶焱唇角浮起一絲自嘲的苦笑‐‐那樣聰慧絕頂的女子,怎可能默默無聞,自己居然又著了相。倚紅樓一見,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揣想,原來那般淺吟低唱又是鏡花水月,無根煩惱。聶焱仰天大笑兩聲,將手中的酒盞一傾,佳釀烈如刀盡入喉中,連同百結柔腸一同斬絕。
天涯此時,邊關朔城已是白雪皚皚。
一隊兵將正在關隘上巡視,為首那人玄甲紅纓,身材魁偉,肩背寬闊的可以抬起一座山巒。霜雪落在他的盔甲上,結起薄冰,劍眉長睫之上也都是瑩白,罡風呼嘯,送到他耳畔便成一句句笑語。樂熠獨立雄關之上眺望晟京,深邃無垠的眸中儘是溫情,他抬手輕撫左心膛,那裡有一紙薄絹,是初苒的親筆來信。她終是要為人婦,普天之下也只有站在那謫仙一般的人身邊才不屈了她。
青州,廣袤無垠的荒原上,訓練有素的鐵甲精騎呈人字形星夜疾馳。
「王爺,再往北去,除夕便趕不回建州了。」
「只要上元節能趕回去便好。」蕭鳶提起十五上元燈節,便覺疲憊一掃而空。
「王爺,王妃又飛鴿傳書來催請…可要回復!」
「待去北郡找到盼兒再說。」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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