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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如湮,三人都是唏噓,一路閒語往凝華殿走去。
初苒已出來許久,走得一會兒便氣息不繼。元帝替她拉好風帽,打橫抱起,直接從花徑之中穿過回去寢殿。
星河燦燦蜿蜒,自天際垂落,在二人繾綣纏綿的背影上鍍了點點瑩光。頤珠徐徐跟在後頭,目光柔和。雖說後宮險惡,帝王情薄,可如娘娘與皇上這般金風玉露的一雙人,實在世間少有。
現下已近冬月,天氣愈發寒冷。
朝中大局已定,三公之中丞相仍是宋恆道,御史大夫是老臣衛遠,太尉兼大將軍自然非聶焱莫屬。原先教人忌憚顧慮的宋黨,也因為郎中令張廉攜「東明學會」的裂出,在權勢上大打折扣。至於舜純及一干逆臣的空缺,則由元帝將從前儲備在帝師程閣老那裡的智囊順利補上,朝中氣象一新,元帝乾坤獨掌。
封初苒為妃之事現在也正是時機,若是現在不辦,往下就是新年,再等就要等到來年開春去。元帝如何能待到那個時候!近來,他日日與初苒耳病廝磨,相濡以沫,只是為了那句「夫君」、「娘子」的承諾,才一直隱忍剋制,想著與初苒「洞房花燭」之時再行圓房。當然還有一樁,也是因為初苒的身子復原還需些時日。
元帝為了不讓初苒委屈,先是放了風聲出去做足鋪墊,才又在宣室殿曉諭群臣。
初苒先前頗有聲名,朝中舊臣皆知,並無人詬病。只是從五品貴人一躍為妃,實在快了些,不過她治癒了皇上十年痼疾,確實有功。加之她是齊姜女子,如今齊姜已併入大晟為一州,若璃貴人為妃,則更能安撫青州四郡的百姓。是以,初苒封妃一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力,便成定論。就連元帝決意舉行一場盛大的封妃大典,也沒有人想要顧及宋丞相的情緒和臉面,而是一味附和,爭相言喜。
宮裡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
有資格操辦這大典的當仁不讓是惠妃宋雪芙,她本來還沉浸在初苒已病入膏肓的暗喜中,可才幾日功夫「璃貴人」就要變成「璃妃」,還要行冊封大典。想起自己回宮時封妃之禮的寒磣簡陋,宋雪芙哪裡受得了這般氣,竟真的生生病倒了。不過如此一來,為了避嫌她反倒強撐著也要做出勉力操持的樣子來。
元帝體諒,著鄭宜華幫襯著惠妃,鄭宜華高興得什麼似得,樁樁件件的事情一一過問,比之從前替宋雪芙張羅時,用心了何止百倍。
初苒已告知她蕭若禪離世的事,鄭宜華聽後整整痛哭了三日,悄悄設靈焚了自己一綹青絲,連同那心也隨了蕭若禪一道逝去。現下她已對元帝心灰意冷,每日都是茹素、抄經、養花,只求自己可以在宮中安度餘生,再者就是能盡力保了自己的位份,給少府家多一份保障。除此之外,她再無他想。初苒晉升,無疑是對她最大的保障,她又怎能不歡喜。
得鄭充媛如此上心,連頤珠都清閒了,每日只需好生照顧初苒的身子。
初苒也安然休養,一副待嫁新娘子的摸樣。好心情是天賜的裝飾,初苒玉瓷般的臉頰漸漸染上淺緋的紅暈,消瘦的下頜稍有圓滿,柔嫩的櫻唇也粉瑩可人。數日調養下來,初苒如初春雪中的桃花一般,嬌怯鮮妍,美得動人心魄。
春深帳暖,元帝每晚擁了初苒心痴神迷,苦苦支撐不越雷池一步,只為等洞房花燭時,再看初苒絢爛的綻放。得了元帝這份情意,初苒的心思反倒沉重起來。
這日,頤珠端了新制了點心給初苒換胃口,初苒卻支支吾吾拉了她坐下閒聊。
封妃大典的一應事宜,都有鄭宜華給初苒稟復的條理分明,連那床笫之事,也有幾位教引嬤嬤和司帳女官來與初苒詳授過了。
初苒如今這般魂不守舍、神思恍惚,顯見得是有體己話想與頤珠說,頤珠哪會推脫,當下不動聲色擺好茶點,坐在初苒身旁,捧了茶帶笑聽初